“甚么?”荣灏没听清,蹙起眉诘问。“你说甚么?”
福佑以袖抹泪,哀思欲绝抽泣道:“回陛下,二皇子他……他不慎落入池中,回天乏术啊。”
他的声音降落了下去,如一枚巨石压上潘逸胸口,潘逸只感觉背脊一阵凉,想起那天他跪在他脚下的祈求。
阿妩抓它进屋,解下鸟腿上的竹筒,将事前备好的纸条塞入。放它走之前,她垂怜地抚遍鸟儿每根羽毛,唇靠近它的头悄悄地说了句话。鸟儿像是得了灵性,一入飞就冒死地扇动双翼,往还未暴露朝阳的东边飞去。阿妩目送,直至阿谁小点再也看不见,她才放心关紧窗,回到麟儿身边,握紧他的小手。
“莫非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悲从中来,阿妩看着麟儿不由落了泪。泪珠如雨,落在白嫩的小脸上。麟儿睡得熟,涓滴不觉,咂几下粉嘟小嘴,美美睡着。
潘逸不自发地生硬,像没推测他会说这事。搭在他肩上的手仿佛有所发觉,荣灏的眼神顿时变得幽深阴冷。
荣灏穿戴宝蓝团龙纹骑服,仿佛兴趣勃勃地正筹办驰骋一番。而潘逸还穿戴单衣,墨发未梳,脸也没洗,邋里肮脏的痴疯样。
她的家在丹兰,而那处早已是断壁残垣,她如果走了,他们的麟儿又该如何?
若说人间有不孝之人,他定占其一。潘逸想来惭愧,而模糊又有些不甘。
话落刚落,他身侧的墨驹抢先一步飞奔而去,荣灏转头,笑得对劲。
潘逸真要疯颠了,满腹苦衷无处可诉,他等的人也不知何时能归。
“你与我从小玩到大,本王可舍不得罚你。只是定安,我一向都信你,以是别再让我绝望,明白了吗?”
“陛下没伤着吧?”
“你的手如何了?”他皱眉问道。
“那就好。”荣灏边说边将绸帕塞回袖中,然后转头看向那匹高头大马,冷声道:“不顶用的驴子,宰了。”
潘逸沉默很久,缓缓开口道:“臣渎职,甘心受罚。”
豆点烛光黯然散去,一缕晨光接踵而来。潘逸回神已经天亮,刺目标金照得人睁不开眼。他忙把帘拉严,起家离了桌案,躺在榻上装睡。现在没人来催促他起家洗漱,都城大家都知潘家公子得了病,时而普通,时而疯颠。
“定安,定安……你陪我归去……”
潘逸作势行君臣之礼。荣灏忙抬手虚扶,道:“你我都这么熟了,这套俗礼免了。本王明天特地过来看你,不知你身子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