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廊下,也不及打扫身上的雪珠子,检视了一眼手中提盒无恙,昂首间仿佛见卫良莳立在软帘旁,她不由骇怪,再看两眼方知不过是个眉梢眼角有两份类似的丫环罢了,论起精美细致倒远远不及,她记得这丫环是跟在容悦身边的,便也客气地冲她点点头。
容悦只觉心中暖暖的甜丝丝的,轻柔地小声道:“皇上,我感觉被您抱在怀里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事。”
甲叶的寒光映在他眉梢,更加显得那眉峰锋利,他又饮了一口烈酒,不知为何心头浮起两句诗,便顺口念了出来:“借杯中之醇醪,浇胸中之块垒。”
他二人斜对着别离坐在桥墩上,班布走至桥头变戏法儿般顺着拴在桥头石的细绳取出几只酒坛,悄悄一抛,便扔给纳兰和陈镇一坛。
天子正值盛年,即使极其睿智冷定,听到这软语娇声,也有些把持不住,不由低低笑一声道:“你那些闲书话本真是没少看。”(未完待续。)
他此时心境不宁,原不想理睬,却听陈镇含笑喊道:“纳兰。”
那丫环恭敬地掀了帘子,垂着眼立在一旁。
思勤手中拿了提盒,一旁由小宫女撑着伞,一起走来。
他为人仗义疏阔,从无相府公子的架子,偶然赶上差事倒肯担负,故而与行旅中人干系都不错。
天子便放下奏折,下炕在铺了软垫的方凳上坐了。
天子眸色深沉两分,抬手拾起她下颌,语气含混暖和:“你叫朕甚么?”
屋中暖融如春,窗外唯听簌簌落雪声,想来明日定是一片银装素裹,天子怀中极暖,未几时额上便起了细细的汗。
班布也饮了酒,男人间便放纵起来,只笑道:“陈镇别的本领没有,偏这品酒和品女人的本领不弱。这是我娘舅从爱珲带来的。”
天子握着她一双柔荑,只瞧着她,容悦抵不住他炽热的目光,微微垂下头去。
暖阁里服侍的人见此忙轻手重脚退了下去,屋中唯独他二人,红光艳艳,衬着天子气色极好,眉梢眼角俱如东风暖融。
纳兰容若也举瓶饮了一口,那酒味清冽刺喉,又在冷水中湃了一整日,便如一把冰火灌入口中,冷热瓜代着煎熬,直欲将人肝胆刮碎,倒也少了心中很多纠结牵涉。
却说天子扣问李德全了他走后的事件,又将案头的存候折子略翻了翻,见无甚大事,才又回西暖阁。
他便驻了足,眼下也只要应了一声,陈镇上前拍拍他肩头道:“走,班布藏了两坛好酒,你运气倒好。”说着指了指另一旁的一个戈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