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晓得,纳兰明珠乃皇上宠臣,功劳卓著,微臣多次上书,均如黄鹤一去杳无音信,故而微臣借纳兰明珠寿辰,将明珠之罪过公诸于众,微臣已冒必死之决计,只求皇上惩办奸佞,还朝堂以清风正气,微臣……”他说侧重重扣在地上,“死而后已!”
天阴沉沉地似要落雪,青砖铺就的空中也阴冷湿滑,抬辇的小寺人却越走越急,满袖一迭声催促着:“快些,快些!”
容悦思忖着,既非谋反重罪,想来天子是不会将明珠赶尽扑灭,只是……她说道:“惠姐姐,如此说来,郭琇所弹劾罪名,并无冤枉之处。”
天子长年立于风口浪尖,亦是处变不惊,当下只道:“传旨各衙门,有司,马上停了纳兰明珠大学士之职务,命三司备案会审,将郭琇奏折中所奏,一一查明回奏。”
郭琇方走出殿门,便见天子御前一等侍卫武格上前躬身作揖,说了句:“万岁爷有旨,郭御史请跟卑职去一趟。”
纳兰明珠生生受了那一击,从下午郭琇当着统统来宾面历数他十大罪到,贰心中惊惧已停歇很多,只撩袍跪在阶下,叩首道:“臣有罪。”
春早忙答:“娘娘在阿哥所。”
惠妃叹道:“无外乎结党营私,市恩立威如许的罪名。”说着又简朴把事情委曲讲了一遍。
皇上,微臣想问,这朝廷究竟是爱新觉罗家的朝廷,还是他纳兰家的朝廷!!!小民百姓扶养的,是大清天下,还是他纳兰明珠的子子孙孙!!!!”
郭琇将信将疑,却又不得不遵旨,等他跟着武格出了午门,便有马车相候,郭琇上了马车,却见车上端坐一中年儒生,月白衣衫磊落,如炬般仿佛能洞察世事的双眸,恰是高士奇。
容悦只问:“明相究竟所犯何事?惹龙颜大怒。”
他说道激昂之处,喉间声音几近颤抖,砰一声!!这个山东男人跪倒在金殿之上,叩首道:
郭琇心中非常不平,百官现在都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谁也不敢交头接耳,均颤抖着各自回家。
最后一声迟迟不能减退,回旋在金殿之上,如金石相震。
天子手中拿着郭琇所书‘明珠十宗罪’,面色乌青。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天子胸中燃起万丈肝火,又似滔天巨浪,只一抬手将手中奏折掷于纳兰明珠面上,愤声道:“你办的好差!!”
殿内之人各个屏息凝神,不敢收回一丝一毫的声响,乾清宫的正殿极其高阔,反响空嘹,更显得郭琇言语字字如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