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非常勤恳,虽则军务国事沉重,却还是尊师重儒,在乾清宫听讲官进讲,会商了‘理学’之始。
等十阿哥睡着了,容悦才重新掩好衣裳,十阿哥睡得极轻,小胳膊小腿儿微微弯着,肌肤近乎透明,小肚皮鼓鼓的,十根手指那样小,天子看着,感觉内心暖融融的,不觉蹲坐在窗前脚踏上。
游廊精描细绘,映着日光更加显得夺目。
正说着,外头人报说:“郭朱紫返来了,在外甲等着给娘娘存候。”
皇贵妃听到这话,冷哼一声,道:“她也配,若不是我提携,她哪有本日,早被宜妃打压的气都喘不匀了。”
皇贵妃便冷哼一声叮咛:“叫郭络罗氏在门口站足半个时候,检验检验。”
容悦羞怯,只抬手去遮他双目道:“皇上扭过脸去。”
幼读史乘,远说妲己褒姒,近说杨贵妃武则天,虽说是女色误国,却也是男人定力不敷,过于的偏宠便是害她,天子拉过锦被为她盖好,才轻声说:“朕……”说了一个字又垂下眼睑。
在黑龙江东岸古城的废墟上建立的黑龙江城也即将达成,天子赐名爱珲。又亲身召见大学士们,安排下一步的军事摆设,于呼玛尔设置斥堠,并多次从关内移民往戍。
天子哈哈一笑,容悦忙抬手掩住他口,又冲睡熟的小阿哥抬了抬下颌,天子方抬高了声音,抬臂将妻儿罩在怀里。
容悦听到这话,不由呸了一声,却又忍不住低头偷笑:“今后您也像太皇太后似的,有了孙子,重孙子,叫他们晓得,他们的爷爷竟如此没端庄。”
故而天子进了暖阁的时候,还把端着盆褯子出门来的宁兰吓了一跳,天子含笑叫她免礼,仿佛怕吵醒了谁似的低声问:“小阿哥在里头?”
会商起来,自是各抒己见,面红耳赤,散了进讲,天子兴趣极好又不肯昼寝,便往永寿宫来。
容悦侧身躺着,看着那小家伙闭着眼睛吃的正香,有乳母教诲了两回,现在再哺乳便感觉顺手多了。
容悦见天子看着儿子傻笑,俄然心中感慨,有夫有子,这不就是她想要的日子么?若光阴静好,只如面前一样,该多好?她想着,不由伸手抚在天子脸上,天子抬手按在她手背上,回眸谛视着她。
那乳母温声笑赞:“娘娘真是位好额娘。”说着话儿眼角瞥见门口站着个男人,慌得叫了一声,待看清是天子,才下跪施礼,心中连道不好,只因贵妃人和蔼又犒赏丰富,她才违背端方叫贵妃亲身哺乳几日,没成想被天子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