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会儿,便先俯身把他顺手丢在榻边小桌上的几张纸收了。不便利直接扔出去,就夹在了他案头几张用于试笔的纸之间。
搁下笔后一字字看过,兰薇将每一张纸都别离折了起来,又摞成小小一沓执在手里,行上前去俯身跪地,双手敬呈上第一张纸。
席兰薇在榻边站着,不知该不该上榻。若循本身的心机,倒是干脆去侧殿或者回云宜阁更好。
霍祁清楚地感受脱手掌下的那一块肌肤仿佛干干的、有些磨手,想起前两日的事,晓得就该是当时受了杜充华罚留的伤结了疤。沉了一沉,收了手返来,问她:“没用药么?”
吹熄了一盏多枝灯,让殿中更暗了些。席兰薇退出殿外,轻阖上门,霍祁在听得悄悄门响时不觉一声轻笑:倒是头一次碰上受召侍寝的嫔妃“逃”了的。
可算从她眼底看到了别样的惶恐,方才猜话的安闲不迫荡然无存。霍祁心底有一瞬得逞的笑,遂即又有点惊诧地嘲笑本身:如何跟她置上气了?因为她猜中了他的心机以是不快么?
霍祁一哂,看着纸张上标致的簪花小楷考虑道:“想求大将军谅解以是连续求见两个月、明天还在杜充华那儿惹了一身伤?朕倒是想问问,你若当真孝敬,又何必非忤了你父亲的意执意进宫?都说越辽王待你极好,就算是你前阵子哑了也未曾嫌弃,你嫁给他作正妃,不好么?”
霍祁直被她弄得有些发怔。心机透到猜准了他的每一句话,又全然不在乎他如何罚她。略一笑,问得清冷:“你是拿准了朕不会废了你?”
“朕是不会废了你。”霍祁淡笑着同意了她的设法,又道,“但不是不会罚你。”
淡声一笑,回了她一句:“能够。”就自顾自地躺了下去,又说,“睡了。”
一颌首:“甚么事?”
便不由得皱了眉头,瞟了她一眼,有些不快道:“你刚入宫两个月,就想回家探亲?”
霍祁抬眼,见她也正望着他,神采中有些许严峻,倒是诚心极了,看着只是在盼他承诺,而不是求他漂亮干脆免了惩罚。
不再多想地合眼睡畴昔,如许的事上,多费心的可不该是他。
席兰薇颌了一颌首,神采有点不天然地承认了。她确切是仗着他不会就这么废了她,不凭别的,也不是因为她父亲是大将军,而是晓得他夙来对她父亲恭敬有加。
话音未落,第二张纸就呈到了他面前,接过来翻开:“臣妾想回家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