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天子的手抚上她的额头,理了一理她额前睡得狼藉的几缕碎发。
“……”沈宁完整哑了。这话里倒是把信赖表示得实足,只是……也太不讲理。
她微凉的指尖触在他温热的手掌上,一字一字地写下去。每写罢一字,她都昂首望一望他,见他点头表示她看懂了,她再写下一个。
“……”兰薇抬眸望一望他,没脱手。
继而看到兰薇的视野投向案几,有话要写下来给他看的意义。天子迟疑一瞬,倒是坐了归去,摊开手掌递到她面前。
在根基交代清楚以后,世人各自回宫、回府,席兰薇这个本该侍寝的便顺理成章地仍留在宣室殿。回到寝殿中,天子睇了睇她,便扬音一唤:“来人,传旨……”
“喏,药也晾得差未几了。”天子指了指床头搁着的青瓷小碗,一握她的手,“起来喝了再睡。”
沈宁点了点头,又道:“那刺客工夫极好,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秀士娘子如何伤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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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子点头,成心偶然地笑睇了身边的席兰薇一眼,又向沈宁道,“去查吧。”
弄得原是做了筹办筹算喂她喝药的霍祁愣了一愣,药匙还握在手里,搁下也不是、持续攥着更不是……
“天然……”霍祁道。话音一落,就感受她又持续写了下去:“不必,臣妾也没做甚么,只是想保本身的命罢了。何况上个月刚越夫君晋了秀士,再晋位份太易遭嫉。”
“兰薇……兰薇!”芈恬追着她,赔着笑容解释,“你……你别活力,沈宁是身在其位,得谋其政嘛……”咬了咬嘴唇,芈恬一脸委曲,“他绝对不是真疑你。”
“这案子该查要查,但不必疑秀士。”天子说着看向她,笑而核阅,仿佛带着多少当真的考虑,“至于为甚么不杀她‘灭口’,大抵是因为她本来也说不了话吧。”
“陛下,禁军都尉府批示使、副使到。”寺人在殿门口沉声一禀,倒是解了天子的难堪。顺手取了席兰薇手里的空碗,将药匙搁在碗中,一并置于案上。睨了嫔妃们一眼,叮咛道:“去正殿。”
一句并不算短的话写完,她是说:“臣妾随陛下同去为好,彼时殿中无旁人,诸多细节,唯臣妾清楚。”
世人见了礼,各自落座。沈宁上前一揖:“臣听闻宣室殿内留了那刺客的足迹?”
席兰薇坐起了身子就没再有过量的“娇弱”,剑伤在左肩,右臂活动无妨。直接伸手就拿了药碗过来,确是晾得差未几了,连吹都免得吹,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