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出于甚么设法,她鬼使神差地从许世岚送的嫁奁里挑了这么一支出来,大抵也算是添箱礼了罢。

顾府里凡是对她稍有些体味的人,都晓得这个模样的顾成卉,是已经下定了决计,再不会变的了。姜姨娘没了话说,咬着下唇半天不吱声——实在她又如何不晓得顾老爷的做法不当?只是若真的将东西退回给许家人,等因而给顾老爷甩去了一个大困难——姜姨娘向来崇尚明哲保身的事理,天然不肯主动去惹这一身骚。

顾成卉垂着眼皮,嘴角浮起了一个笑。“姜姨娘,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对我名声该有多大的影响?我一个未出阁的女人,凭甚么叫一个外男送了这很多东西给我?传出去了,咱家另有半点清誉在吗?现在曲解解释清了,东西是给嫂子的,才真是分身其美……”

她才一走,姜姨娘忙叮嘱了一句院子里的小丫头:“你去看着些儿,老爷如果畴前边吃了酒返来,必然叮嘱顾庆将他劝到这里来,可听懂了?”

小丫头忙点点头去了。前边的喜宴可不会早早就散了,是以姜姨娘拿了一些针线活儿出来,坐在灯光下,心不在焉地一边穿线,一边等着顾老爷的消息。

闹了一阵洞房,见时候差未几了,世人便纷繁告了辞。顾成卉才起家,刚行过了礼,许云樊忙站了起来,拉住了她的袖角,轻声道:“你有空多过来坐一坐,这么好久不见,我们都生分了……”

“噢噢,掀新娘子盖头啰!”一阵阵喜庆的笑声,咯咯地响了起来。安插得红艳艳的新房,在敞亮照人的烛火下显得纤毫毕现。掺了金银丝线的红绸缎,在目光扫视间,不经意地闪起点点亮光。

姜姨娘愣了愣,随即笑了,忙着应了几句顾成宛的近况,便不经意似的道:“既然五蜜斯开口了,那我就替您跟老爷说说……不不,那里还用得着您明儿个跑一趟呢!我自晓得如何说的……”

“女人,您莫非是筹算要让大奶奶将那些东西收归去?”

听了这话,顾成卉才松了一口气,笑着道了一句谢,站起家来告了辞。

话是如许说,可她脸上却清楚还留了些迷惑之色——送来的嫁奁都是在票据上稀有儿的,固然新嫁娘来不及查验,可粗粗一瞧,也便能瞧出个大抵——哪儿来的少了“好些箱子”?

顾成卉朝她微微一笑,道:“许姐姐,哦不……我应当叫你嫂子了!”

姜姨娘朝她勉强笑了笑,口中直道:“那里、那里用得着……”却仍不肯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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