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正在为淮阴王府里的血案忙作一团的时候,齐仲宣已经一起向北疾走。他们连夜出城,一口气不歇,又有玉宫隐士神通催动,已经离京颇远。

天章对齐仲宣一刹时涌起的仇恨像潮流一样又俄然退去。齐仲宣的叛逃是大逆不道,扫了他的颜面,带来了诸多费事,但伤不到他的心,起码伤得不深。他能够反击,让齐仲宣切身感悟甚么是天子之怒,他会用统统手腕把齐仲宣逼得像臭水沟里的老鼠,无处可逃,生不如死。

他并非心善,只是奇特,天章向来没有把话说得这么赤/裸裸过。

齐仲宣淡淡道:“你只要听我安排就好。徒弟那边我自会交代……”他稍稍一放手,玉宫隐士立即呼吸顺畅,捶着胸连连咳嗽,但看着齐仲宣的神采,却不敢大声。

“呃!”他絮干脆叨被俄然掐灭了。一向闭着眼睛的齐仲宣蓦地脱手,掐住了玉宫隐士的脖子。

“我要削了他的王位,既然他对这个王位不对劲。”天章说。

齐仲宣伤不到他的心。

天章看向他。在幽幽烛光里,傅冉的眸子里仍有一层敞亮的光彩,他说:“我没想过别人来清算梁王的残局。我向来都不作他想――你就是天命之君。”

“我不会让他死得太轻松。我要让他比大灾之年饿死的流民,大战以后躺在死人堆里只剩一口气的伤残,还要死得痛苦百倍。”

比及天章点名的几个大臣气喘吁吁心急火燎赶过来,却见帝后二人正在轩中围炉对饮,其乐融融。

等天章把事情大抵说了,世人皆是震惊不已。不一会儿又有动静源源不竭报到天章面前。

若当年是齐仲宣的父亲逼宫继位,定然比梁王更站得住正统。

天章只是起家嘲笑一声,几人当中立即有一人蒲伏跪地不敢再看天章。

天章给他们赐了座,道:“城中出了一桩血案,朕请你们来分解一番。”几人本来还怀着一丝幸运,听到天章这话,立即就晓得这血案分量不轻,并且既然连宗人府的人都叫来了,明显是与宗亲有关。

齐仲宣只是闭着双眼眉头微蹙,像是养神,又像是在忍耐痛苦。内里不时传来流珠用力挥动马鞭的声音,噼啪鞭声在暮秋风声中很快消逝,只剩下单调的车轮声和无穷的沉寂。

“上清院的玉宫隐士也不见了!上清院说他傍晚出去访客,以后就没有再返来。因玉宫隐士偶尔会住在客人家,是以没有在乎此次深夜不归。”

那只手又冷又硬,让玉宫隐士一刹时就想到了死人脸,他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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