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他收留镇远侯季子的那天起,他就想过无数遍事情透露以后的结局,但他不悔怨。
王氏带着丫环走出来,劝道:“侯爷,儿媳传闻您食欲不佳,特地叮咛厨房做了醋腌瓜条和乌鸡粥,您多少吃一点吧。”
他晓得这个孩子不一样,因为得天独厚的领兵才气,哪怕一样是关入笼中的猛虎,龙椅上那位亦不会随便开刀。
王氏踌躇了一下道:“方才儿媳碰到二弟,二弟也说呢,您保重身材才气谈其他。”
说到这里,靖安侯踌躇了一下,问道:“明渊,你筹算如何做?”
邵明渊走到内里,恰好碰到世子夫人王氏往这边走来,身后跟着拎着食盒的丫环。
“不会乱来就好。”靖安侯松了口气。
说到这里,靖安侯闭了闭眼睛:“你年老是世子,这是他该背起的任务,亦是他该接受的奖惩。”
邵明渊沉默半晌道:“我会想体例替镇远侯全族沉冤昭雪。”
说到这里,靖安侯已是老泪纵横。
“不了,大嫂,我府上另有事。”邵明渊婉拒,“大嫂替我多劝劝父亲吧,保重身材才气谈其他。”
但是他全族人的性命又如何算?
靖安侯叹道:“当初的旨意是皇上执意下的,如果镇远侯能沉冤昭雪,岂不是让皇上承认当年是他错了?”
靖安侯强笑着点头:“是啊,明天我就让他出门。”
到了书房门口,王氏把食盒从丫环手里接过来,悄悄拍门:“侯爷,儿媳能够出去么?”
如果他悔怨了,那些撞死在龙柱上的御史算甚么?那些因为讨情惹怒了皇上丢了官职乃至性命的大臣算甚么?那些保护镇远侯季子逃脱后为了守住奥妙自刎身亡的义士们算甚么?
“不过保险起见,三弟去白鹿书院读书恰好。”
靖安侯把邵明渊扶了起来,神采难减忧愁:“明渊,你想干甚么?”
靖安侯沉默半晌,勉强笑笑:“是啊,他们太小,就留下来吧,你带东哥儿归去就好……”
“你去忙吧。”
“父亲,您……不必担忧我……”邵明渊声音降落,神采莫名,“那大哥他们呢?”
邵明渊单膝跪了下来。
“大嫂。”
靖安侯忙俯身去扶他:“明渊,你这是干甚么?”
“父亲,您想到那里去了。您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说到前面,靖安侯声音暗哑得短长,王氏心觉惊奇,又想不出个以是然,劝了靖安侯几句便拜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