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靖安侯已是老泪纵横。
“兰山把持朝政十数年，靠得毫不但是恭维阿谀，你是外室子的谎言传得沸沸扬扬以后，我左思右想，感觉这事恐怕瞒不住他了，以是把你喊了过来，不能让你再蒙在鼓里。”
“到了不得不承认的时候，那便只得承认了。”邵明渊眼中寒光闪过，“父亲，我先归去了。”
这些年，他惭愧过、愁闷过、后怕过，唯有对救下镇远侯季子一事从不言悔。
靖安侯目光深沉看着邵明渊。
如果他悔怨了，那些撞死在龙柱上的御史算甚么？那些因为讨情惹怒了皇上丢了官职乃至性命的大臣算甚么？那些保护镇远侯季子逃脱后为了守住奥妙自刎身亡的义士们算甚么？
见邵明渊不语，靖安侯吃了一惊：“明渊，你可不要打动。我晓得你部下出众，可你的亲卫统共才数百人，别说都城各卫，单是锦鳞卫都有近万人，一旦与之对峙无异于以卵击石。更何况――“
“大嫂。”
王氏一怔，随即点头。
邵明渊从没感觉这么茫然过。
镇远侯不吝百死保家国，他们天然也会不吝统统代价替他保住这一滴血脉。
“你去忙吧。”
“父亲，您想到那里去了。您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但是他全族人的性命又如何算？
“这不成能！”靖安侯脱口而出。
说到前面，靖安侯声音暗哑得短长，王氏心觉惊奇，又想不出个以是然，劝了靖安侯几句便拜别了。
他尽忠的君主，倒是残暴殛毙他全族人的刽子手，乃至连小童都不放过。
“不了，大嫂，我府上另有事。”邵明渊婉拒，“大嫂替我多劝劝父亲吧，保重身材才气谈其他。”
“儿媳原是筹办对侯爷说的，就是秋哥儿与小妞妞都太小了些，儿媳担忧带着他们两个舟车劳累会抱病，此次只筹算带东哥儿去。”
邵明渊走到内里，恰好碰到世子夫人王氏往这边走来，身后跟着拎着食盒的丫环。
靖安侯叹道：“当初的旨意是皇上执意下的，如果镇远侯能沉冤昭雪，岂不是让皇上承认当年是他错了？”
以明康帝刚愎的性子，如何会承认本身错了呢？
早在他收留镇远侯季子的那天起，他就想过无数遍事情透露以后的结局，但他不悔怨。
他能说甚么呢？感激上天待他不薄，让他摆脱了外室子的屈辱身份？
“让你操心了。”靖安侯看着王氏年青的面庞心中轻叹一声，转而问道，“王氏，我记得下个月就是你父亲五十大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