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熊熊燃烧,像是一场无终的业火,阻断全部思行河,做成一道拒敌的天然樊篱。焚风将对岸的噪音林吹得叮咚作响。噪音树树名的由来,本来便是因其树枝树叶随风吹过而能奏出噪音。

阿兰若似低头思虑,半晌,低笑了一声,答非所问道:“父亲平生刚绝判定,却不想败在一个情字上头。他约莫从未想过,直至现在,母亲你仍未健忘橘诺的生父罢。橘诺确是他的眼中刺,他将橘诺赶出王城,就义她的出息,彼时只图称心,却埋下了他本日病薨的祸端。但母亲你多年哑忍,乃是成大事者,天然不肯就此止步,母亲终究,是想让橘诺即位,将父亲从她生父那边抢来的全要归去,对不对?”

招魂阵。

太子非母亲所生,母亲身然不会包涵,嫦棣她脑中空空,除了娇纵也不剩别的,或许让她疯了是条路,宗室也不会让个疯女人做上君。但两个待继位的女儿全疯了轻易招人闲话思疑,必然要死一个,母亲既保了嫦棣,我便非死不成。”她勉强一笑,“我没想过母亲会做到这个境地,母亲这个战略,当真半点儿后路也未曾留给我。”

烛影寥落铺在置于案沿的文书上。畴前也有这么一笔字,落在白底信笺上,发问阿兰若,他在院中寻出的她那些陈酿,是不是他信中所述的酿法。现在还是一样的笔迹,落下的寥寥数语,倒是句句荒唐,“相里阿兰若弑君杀父,此心暴虐,不啻虎狼,罪过昭然,更胜豺豸……”

阿兰若蹲牢的第七日,倾画夫人屈尊台端,来牢中探视她。牢中清陋,一蓬压实的茅草权当一个睡铺,挨着牢门搁了张朽木头做的小桌子,桌沿有盏昏沉沉的油灯,阿兰若一身素衫,靠在小桌旁习字,牢门外一个卒子守着一个火盆,她习一张卒子收捡一张烧一张。

凤九却始终没法明白,阿兰若最后阿谁笑是在想着甚么。

长庚星被忽起的墨云缠得摇摇欲坠,一团金光忽从耸峙于铁弓旁的颀长身躯中凶悍挣开。破空的长鸣后,浮于半空的金光竟凝成一只庞大的比翼鸟,俯瞰着河边两岸严肃回旋,翅膀扇起的烈风将金戈铁骑扫得人仰马翻。铁弓旁的身影却一动未动,烈风吹落头盔,现出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张冷丽的脸。

同夜枭族一战,起因是比翼鸟族放纵边民越境打猎,两族开战,这个疆场,天然开在边疆上。思行河穿越亘古悠悠流淌,流到最南边,拐过平韵山的隘口,一年复一年,汇入慈悲海中。挨着平韵山慈悲海的一段思行河,一贯称的是南思行河,河旁有座庞大的噪音林,遍植噪音树。比翼鸟及夜枭两族历代以此林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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