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衣袖被扯动时,叶青缇方从回想中醒过神来,见凤九虽扯着他的袖子,倒是在问谢孤栦,声音发颤:“方才……青缇说的甚么?我没太听清。”谢孤栦神采有些悲悯道:“你并非没有听清,只是不信罢了。”

幽冥司长年不见日光,不比青丘物产敷裕,出门便可拔几棵安神药草,若不幸失眠,只能睁眼硬撑到天明。

看着她满面的泪痕,又道:“琉璃牌上虽有本君的重诺,但许甚么诺却由本君说了算。本君自会救你一命,化去你身上之毒,再送你回赤之魔族为你谋一个安稳,算是本君还尽你父亲当年之情。你将琉璃牌还给本君,而后是死是活与本君一概无关,本君不想再看到你。”

酒醒睡醒已是四日以后,凤九恍一睁眼,却瞧着谢孤栦领着叶青缇神采庄严地坐在她床边,入定似的谢孤栦手中还抱了个呼呼大睡的白滚滚。

不过太晨宫并不好闯,方翻墙而入,便稀有位仙伯不知从那边冒出,一见闯宫者是她,都愣了一愣,恭敬客气地将她请入会客的玉合殿,着了仙官去通传,又着了仙娥将鲜果好茶齐捧到她跟前供上。宫中看上去井井有条,凤九来路上如兔子打鼓的一颗心稍稍安宁,只手还止不住地抖,脑中一派昏昏然。

当年去凡界时,因明白若让爷爷晓得她怀了白滚滚,她一时半会儿别希冀走出青丘的大门,是以凤九求折颜帮她瞒了此事。折颜上神一心觉得她求他坦白,乃是因不想将白滚滚生下来,是以瞒得既经心又极力,连她小叔也没奉告一声,还暗中给了她很多极稳妥的打胎药,也不晓得是与帝君有甚么深仇大恨。

重霖脸上现出惨淡,却勉强出平静神采:“帝君他实在需静养,方才之事,小仙也尽同殿下解释了,殿下若另有甚么旁的牢骚,尽可奉告小仙,小仙定一句不漏转与帝君。”咬咬牙,又道,“殿下放心,只如果殿下所愿,小仙想,帝君定无所不依,便是要以命相抵……”话到此处却蓦地红了眼眶,似终究支撑不住道,“殿下还要帝君他如何?小仙大胆问一句,殿下还要帝君他如何?”

她看着他就像是不熟谙,有些苍茫地问他:“帝君这是……要和我两清吗?”她低头半晌,再昂首时脸上是一个更加疏离的笑,她将手中凤羽花的指环重放回他手中,“你给我的这些……我都不要,这个我也不要,实在你不消给我这些,我们也算两清了。”

是夜凤九失眠了。

至心之诺只许至心君子,孟昊神君乃真君子,虽手执琉璃牌数十万年,却未求过帝君一言,只在临死前请帝君照拂他的女儿姬蘅。孟昊神君也是真豪杰,但这位豪杰最后的光阴却落魄,临死火线与姬蘅相认,且身无别物,唯有一块琉璃牌,便将它权做遗物留与姬蘅。却不知姬蘅从那里探知,晓得了此琉璃牌上承着帝君的一句重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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