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乡绅发病闹船家寡妇含冤控大伯(1)[第1页/共4页]

直到上灯时候,连四斗子也不见返来,抬新人的轿夫和那些戴红黑帽子的又催的狠,厅上的客说道:“也不必等吹手,吉时已到,且去迎亲罢。”将掌扇掮起来,四个戴红黑帽子的开道,来富跟着轿,一向来到周家。那周家敞厅甚大,固然点着几盏灯烛,天井里倒是不亮。这里又没有个吹打的,只得四个戴红黑帽子的,一递一声,在黑天井里喝道,喝个不了。来富瞥见,不美意义,叫他不要喝了。周家内里有人叮咛道:“拜上严老爷,有吹打的就发轿,没吹打的不发轿。”正喧华着,四斗子领了两个吹手赶来,一个吹箫,一个打鼓,在厅上滴滴打打的,总不成个调子。两边听的人笑个不住。周家闹了一会,没何如,只得把新人轿发来了。新人进门,不必细说。

话说严监生临死之时,伸着两个指头,总不肯断气。几个侄儿和些家人都来讧乱着问,有说为两小我的,有说为两件事的,有说为两处地步的,纷繁不一,尽管点头不是。赵氏分开世人,走上前道:“爷,只要我能晓得你的苦衷。你是为那灯盏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我现在挑掉一茎就是了。”说罢,忙走去挑掉一茎。世人看严监生时,点一点头,把手垂下,顿时就没了气。百口大标语哭起来,筹办入殓,将棺木停在第三层中堂内。

斯须,舅爷到了,作揖坐下。王德道:“介弟常日身材鼎盛,如何俄然一病就不能起?我们嫡亲的也未曾劈面别一别,甚是惨淡!”严贡生道:“不但二位亲翁,就是我们弟兄一场,临危也不得见一面。但自古道:‘公而忘私,国而忘家。’我们考场是朝廷大典,你我为朝廷办事,就是不顾私亲,也还感觉于心无愧。”王德道:“大先生在省,将有大半年了?”严贡生道:“恰是。因前任学台周教员举了弟的优行,又替弟考出了贡。他有个本家在这省里住,是做过应天巢县的,以是到省去会会他。不想一见仍旧,就留着住了几个月,又要同我攀亲,再三把他第二个令爱许与二小儿了。”王仁道:“在省就住在他家的么?”严贡生道;“住在张静斋家。他也是做过县令,是汤父母的世侄。因在汤父母衙门里同席吃酒认得,相与起来。周亲家家,就是静斋先生执柯作伐。”王仁道:“但是那年同一名姓范的孝廉同来的?”严贡生道:“恰是。”王仁递个眼色与乃兄道:“大哥,可记得就是惹出回子那一番事来的了。”王德嘲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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