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梁九功了,就连平生南征北战甚么大场面都见惯了的康熙,猝不及防的听了这么一句话也是止不住的有些发懵:“你遇着――甚么了?”
清宫套路深啊……
话音未落,脑袋上就挨了一个熟谙的爆栗:“臭小子,整天脑筋里都装些甚么东西!”
夜已至半,南书房的灯火却仍然亮着。这些日子的宦海几近翻天覆地,京中外埠都出了很多的缺儿,少不得要皇上一一考核过了,或找人继任,或由人代理,以免再闹出甚么叫人啼笑皆非的笑话来。吏部这些日子都已忙得几近脚打后脑勺,却仍然到底是没能把人凑够,也只能希冀着过了年的恩科多取些人,好把这些个空儿都尽快给弥补齐备了。
胤祺无辜地回望归去,这里头可有一大半儿都是他这位皇阿玛的锅,他不过是个拉捻儿点炮的罢了。何如这世上可没那么多的人有耐烦伐儿追根溯源,更不必说是溯当今皇上的源,以是他也就只能英勇地把这么些个锅都背在了自个儿的背上,持续假装自个儿仿佛很短长的模样……
胤祺捂了脑袋惊诧地望着康熙,绞尽脑汁地在内心策画着推委的体例:“儿子另有织造府要管,三天就得去一趟――您总不能三天就陪儿子爬一趟墙头吧?”
“好好――替天行道。行的好,总归没给朕丢脸,行了罢?”康熙无法发笑,宠溺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却忽又严厉下来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一小我就敢对四个刺客,你的胆量也是够大的,如果伤着碰到了可如何办?今后决不成再不带侍卫这般乱跑了,记着了没有?”
“少主!”
胤祺悲忿地眨了眨眼睛,终究放弃般低下了头,欲哭无泪地从嗓子眼儿里头低低应了一声。
眼睁睁地看了面前这一片富强的草木,再一瞧那边儿上泛着寒意的湖水,康熙内心才一阵一阵地出现了后怕。如果小五儿未曾发觉,这一次等着他的会不会就是一个受了伤乃至――乃至和以往那般,奄奄一息得叫他近乎绝望的孩子?
“又打我――您又打我!”胤祺悲忿地捂住了脑袋,望着较着有些恼羞成怒了的皇阿玛,还想再说话,却被一旁几近哭出来的梁九功一把抱住腰拖了下去:“我的小祖宗诶……您就甭扯上主子了,万岁爷忙着的时候,主子服侍您还不成吗……”
“……朕比来,仿佛确切是过分了些。”
梁九功不敢说话,倒是在边儿上不迭地用力点头――他可早就发明这位小祖宗半点儿都不是好欺负的了。那么多的人都被折腾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就在他们的这位万岁爷内心头,对着这个儿子还只是一派无辜又好欺负的纯真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