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肉行不可?”胤祺一听便止不住的目光发亮,立即顺着杆儿就爬了上去,“师父好久都没做阿谁,我都馋得不可了。”

他只是偶然一问,却叫黄天霸的面色蓦地微变——倒不是胤祺的身份有甚么见不得人,可毕竟也是当朝皇子。如果当真这么大大咧咧的报了出来,就算现在大师都是在为皇上做事,他这个阿哥师父的名声在这群出身六合会的豪杰豪杰里头,却也明显是不那么安闲的。

满人入关的年初不长,皇宫里头的吃食即使要比平常的精美很多,可也还是以东北大锅炖、煮、锅子为主,口味上也是偏大油大盐,实在叫他有些吃不大惯。黄天霸出身江淮,会的也都是些个江淮官方的菜式,算不得有多金贵,却恰好叫胤祺吃得不亦乐乎,还暗中攒了好几道爱吃的菜,筹办着时不时的讹诈一番。

摇了点头无法一笑,又拆开了那些个官员们递上来的密折。谁知这一看之下,胤祺却更是张口结舌苦笑不已——本觉得官员的密折能层次清楚些,现在这层次倒是有了,倒是按着地区来分的。曹寅报的都是江南的事儿,从粮价收成到官员清贪,再到官方言论乃至同僚八卦,实在是事无大小操心至极。至于卖力监察都城密务的则是那位很驰名誉的王鸿绪,报上来的都是些个关于赋税马政、铸钱盐政的弊端贪贿,明显都是些紧急的财经国本,可恰好这位曾经的翰林院大儒写起东西竟然不是群情体,而是叙事体……

黄天霸只当胤祺是被这庞大的事情量吓着了,跟着蹲在他身边,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你先试一试看,若能接得住就接,接不住的话,归去跟你爹说一声也就是了——我当年就是靠着跟我爹拼了命的混闹耍赖,才没在十岁上就接过那少镖头的摊子的……”

几近是刚一踏进院门,角落里正磨着一把锃亮刚刀的中年男人便猛地昂首,凌厉的目光直朝着两人刺来。在看清来人以后,他的目光又敏捷的温和了下来,开朗地抬手笑着号召道:“天霸,返来啦。”

黄天霸终究停下步子,回过身望着胤祺,脸上是罕见的一片凝肃慎重:“当年六合会与当今皇上对赌,赌他可否平三藩、定沙俄,赌他可否叫百姓安居乐业,叫天下海晏河清……我们输了,却输得痛快,输得甘心。”

胤祺挨着细细地看了几张,报的多数是各地的初级官员作威作福、鱼肉乡里的事儿。再就是某地某时遭了甚么灾,要求减免赋税,或是哪家人受了甚么委曲,请皇上替他们讨回公道。虽说确切是过分噜苏了些,却也都是关乎民生的事,以一国之君切身去管明显不大合适,可如果就这么放着不睬,又实在有伤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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