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必忧愁，有我在，这故意人的文章是做不成的——即使做出来了，顺手烧了也就是了。”
饶是胤祺大开脑洞的猜了一圈儿，也没想到竟然能得着这么一个答案。惊奇地抬了头，怔怔望着面前这个弟弟，半晌才微蹙了眉道：“甚么龙脉？”
“八弟——这是做甚么？”
胤祺淡淡笑了一句，眉宇间掠过一丝倦怠，又将目光转向窗外渐暗的天气，很久才轻叹了一声，垂了视野呢喃般低声道：“在京里，我不舒畅，你们也不舒畅……”
胤禩悄悄松了口气，笑着回了一句，这才回身在椅子里头坐下，又微探了身子体贴道：“五哥身子可好些了没有？我府上另有些珍惜的药材，转头叫人给五哥送来——您就别再往下头事事的劳心劳力了，先留在京里把身子养好了，事儿老是做不完的……”
胤祺失职尽责地装着病，微垂了眸听着这个老八的话，内心头却已是一片腐败——朝堂上那件事儿他别离听过了皇阿玛、四哥、小九儿跟老十三一人给他学了一遍，各有侧重，有的少不得另有几句添油加醋，却已充足他完整弄清楚这一件事儿的原委了。
胤祺正飙戏飙得正努力儿呢，冷不丁闻声他来了这么一句，内心头却也忍不住有些猎奇——他是真不晓得自个儿到底有甚么惹人眼红的处所。说是封了郡王，好歹也另有大哥跟四哥陪着他呢，说是能不上朝四下里到处跑，可这又有甚么叫人眼热的，妒忌他用不着半夜灯火五更鸡地上早朝，能够躲在被窝里头睡懒觉？
八阿哥的目光蓦地微缩，眼底极埋没的闪过一丝利芒，面上却仍然是一片逼真的体贴担忧：“五哥，你这是说的甚么话？你能在京里头待着，兄弟们欢畅还来不及——”
他眉眼本就生得温润温和，这一笑更是完整敛去了本来的天家贵气，倒显得更像是个内疚又灵巧的青年墨客，叫戴名世忍不住想起了自家的季子来，心中便也不由软了三分：“承蒙王爷厚爱，戴某本不该推让——可鄙人毕竟申明已污，如果故意人以此来做文章，只怕不免要扳连十三贝勒，鄙人又如何有颜面立品于贝勒府中？”
迎上那一双至心实意尽是茫然的眼睛，胤禩只觉着心底里的有力苦涩与难以便宜的恋慕几近要突破那一方樊笼，苦笑着长叹了一声道：“五哥，你永久不会了解我的——我现在冒死往上爬，能碰到的，乃至碰不到只能眼巴巴看着的统统，都是你用不着争就能获得的……你从一开端就甚么都有了，天然用不着晓得如何使心机，如何下绊子，如何不择手腕地去抢那些个不抓紧了就会从指缝间溜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