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俄然起家,负了手背回身去淡声开口。他竟然不敢再看那一双眼睛,那双闪着果断光芒的眸子里头带着的是他所太熟谙的担负和不容违拗的果断,他胸中的豪情热血仿佛也被那样的灿烂光芒所荡漾着,乃至忍不住就想要点下头,应允下这个孩子的要求——可他又如何能应得下呢?疆场上危急四伏瞬息万变,即使这孩子技艺不凡,也一定就必然能满身而退,不管是为了甚么,他又如何敢去冒这个风险……

“有你在呢,着不了。”

胤祺将剩下的药一气儿喝完,撂了碗趴在床上,抱着个软枕跟贪狼一块儿拆着折子:“昨儿皇阿玛叫二伯稳住噶尔丹,也不知结果如何——我总觉着这个噶尔丹有些蹊跷,倒不像是甚么平凡人物,小瞧了怕是要吃大亏的。”

正说话间,二人的目光倒是忽而一齐微凝,不约而同地摒了呼吸仔谛听着外头的动静。贪狼反应得快,表示胤祺留在帐子里头不必出去,自个儿出了营帐呼哨一声,便闻声黑沉的夜空里紧接着传来一声鹰啼。不过半晌,一头海东青便朝着他地点的位置收拢了膀子直直爬升下来。

这是他的儿子,他的松昆罗,是遨游天涯的苍鹰。不能只因为他的不放心,就将这个儿子给强行束缚在身边儿上,不叫他在那九霄之上尽情展翅——更何况,这还是阿谁孩子头一次主动跟他提起儿时那一次佛缘中所见的奥妙,虽仍然难以体味了解,却也能觉出这孩子内心头对这件事的在乎跟固执来。

夜已深了,胤祺靠在营帐里头,郁郁地把玩着那一块外型别出机杼的玉佩,终究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整件事儿都是自个儿给作出来的——他当时就是那么顺手一画,谁晓得他家影象力卓群的皇阿玛竟然就当真给记着了个8、九成,乃至还真就给做了出来?这都贴身戴了一个多月了,每次看着的时候仍然自个儿都忍不住想笑,却也实在没法儿跟别人解释这笑点到底在哪儿,实在是憋屈得痛苦不已。

这位堂堂皇舅、一等公、领侍卫内大臣倒是朴重得跟大阿哥有一拼,坦白地摇了点头,却又痛快地抱拳应了一句。胤祺被他噎得神采微滞,却也忙一把将他扯住了,恐怕这位佟大将军再跟宿世一样身先士卒地迎着枪弹往上冲,荣升为大清朝二百年汗青里头职位最权贵的阵亡将领:“佟将军佟将军——您就别往上冲了,要我自个儿调兵遣将,还不如叫我直接去刺杀噶尔丹呢。我这儿尽管出主张,真正如何调兵还得您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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