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足早已叮咛春梅灌了秋菊几盅酒,同她在炕房里先睡了。经济排闼出去,见桌上酒果已陈,金尊满泛,弓足笑容相迎,二人并肩而坐。弓足问道:“你既未曾与孟三儿勾搭,这簪子怎获得你手中?”
将奴这桃花面,只因你憔瘦损。不是因惜花爱月伤春困,则是因今春不减前春恨,常则是泪珠儿滴尽相思症。恨的是绣帏灯照影儿孤,盼的是书房人远天涯近。
弓足起家穿上裙子,叫住春梅:“我的好姐姐,你上来,我和你说话。”
动不动将人骂,一径把脸儿上挝。百般做小伏低下。但言语便要和咱罢,罢字儿说得民气怕。忘恩负义俏朋友,你眉儿淡了教谁画?
经济昨晚熬了一夜未睡,做了一会买卖,从速回到配房,歪在床上睡了一觉。傍晚后,又下起雨来。陈经济已是等得心焦,见天公不作美,只得感喟。到初更时分,雨还住不了,只得披了一条茜红卧单走入花圃。
三人整狂到半夜时分才睡。
月娘听罢,心中一惊,又想到此事不成冒昧,非论是真是假,传出去都不是好名声,还须本身目睹实在,再作措置。因而喝退秋菊,不准胡说八道,把个秋菊唬得拔脚飞跑出去。
小玉不能忌讳,只得说:“五娘使秋菊来请奶奶说话。”秋菊却把真相说出,月娘不信,秋菊定要月娘去看。月娘梳了头,来到弓足房门首,早被春梅瞥见,春梅仓猝报与弓足。弓足与经济两个还在被窝内未起,闻声月娘来到,吃了一惊。弓足把经济藏在床里厢,用一床棉被粉饰,教春梅放小桌儿在床上,拿过珠花来穿珠儿。
次日是七月十五,吴月娘去了地藏庵薛姑子那边替西门庆烧孟兰会箱库去。弓足与世人送月娘到大门首,返来时撞见陈经济,经济暗中递与她一小纸帖儿,弓足翻开旁观,是一首《寄生草》词:
弓足喝道:“还说嘴哩!贼破家误五鬼的主子,还说甚么!”
弓足点点头,又说道:“你若肯粉饰俺俩,趁你姐夫在这里,你也过来,和你姐夫睡一睡,我方信你。你若不肯,只是不成怜见俺俩了。”
春梅只得回转上楼。
看罢,笑了,约了他晚夕再来。
春梅听言,脸羞得一红一白,只得依了她,卸下湘裙,解开裤带,仰在凳上,尽着这小伙儿受用。陈经济如同又拾着了一颗宝珠普通,乐不成支,耍了春梅,然后拿着药材香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