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说道:“我的亲娘!我已是说了一百遍,这是前日在花圃荼架下拾的。若哄你,便促死促灭。”
弓足起家穿上裙子,叫住春梅:“我的好姐姐,你上来,我和你说话。”
天亮时,经济便起床往前边去了。春梅起来走到秋菊房前,见门已开了,赶快来报知弓足。弓足恨心顿生,教春梅去把秋菊扯来,哪知秋菊已走到后边上房,把昨夜所见尽皆奉告月娘。
动不动将人骂,一径把脸儿上挝。百般做小伏低下。但言语便要和咱罢,罢字儿说得民气怕。忘恩负义俏朋友,你眉儿淡了教谁画?
将奴这桃花面,只因你憔瘦损。不是因惜花爱月伤春困,则是因今春不减前春恨,常则是泪珠儿滴尽相思症。恨的是绣帏灯照影儿孤,盼的是书房人远天涯近。
“我的好姐姐,你姐夫不是别人。我今教你晓得了吧。俺俩情孚意合,拆散不开。你千万休对人说,只放在你内心。”
三人整狂到半夜时分才睡。
弓足见月娘一行垂垂远去,心中如释重负,身上如解绳缚。今后,月娘在外二十余日,弓足与经济两个,前院后庭,如鸡儿赶弹儿类似,无一日不汇合。
弓足哭道:“好哥哥,那你快去,救奴一命吧!”
小玉骂道:“张眼露睛主子,又来断送主子。俺奶奶正梳头哩,还不快走!”
二人并肩而坐喝酒。三杯下肚,不觉竹叶穿心,桃花上脸,一个嘴儿相亲,一个腮儿厮磨,罩了灯,上床交欢。两人云雨才收,就听元宵叫门,经济仓猝穿衣归去。
八月中秋那夜,弓足暗约经济弄月喝酒,和春梅下鳖棋儿。晚夕贪睡失晓,凌晨还未起炕。秋菊睃在眼里,赶紧走到后边上房门首,要对月娘说。月娘正在梳头,小玉在一旁。秋菊拉太小玉,奉告她:“俺姐夫昨日又在我娘房里歇了一夜,现在还未起来哩。前日为我告你说,打了我一顿。本日但是实在瞥见,我不赖她。请奶奶快去瞧去。”
不一会,月娘进房坐下,说:“六姐,你这些日子不见出门,只道你做甚么,本来在屋里穿珠哩。”说着,拿起珠花旁观,夸道:“穿得真好!到明日,也替我穿这么一条戴。”
弓足说道:“既无此事,则罢。你只要把我与你的簪子、香囊、帕儿收好,少了一件儿,我与你答话。”
小玉不能忌讳,只得说:“五娘使秋菊来请奶奶说话。”秋菊却把真相说出,月娘不信,秋菊定要月娘去看。月娘梳了头,来到弓足房门首,早被春梅瞥见,春梅仓猝报与弓足。弓足与经济两个还在被窝内未起,闻声月娘来到,吃了一惊。弓足把经济藏在床里厢,用一床棉被粉饰,教春梅放小桌儿在床上,拿过珠花来穿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