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懒得去揣摩,随口道,“啧,跟你们这些秃……削发人说话就是累。”
脊背仍旧挺得笔挺,但却好似变了小我似的,神情阴霾,乌黑的眼眸中蕴着一团化不开的浓雾,不复初见的安闲安宁,诡异得叫民气惊。
却我不出个以是然了。
何修想。
何修闻言如蒙大赦,丢了句“还请大师好生涵养”,便逃也似的分开了。
“罢了,我难堪你一个和尚做甚么。”
何修闻谈笑了笑,对他的解释不置可否,反问道:“释空,你现在净了么?”
“是以,此亦为虚妄?”
他正想冲释空放狠话本身并非开打趣,可凑得近了,鼻间竟嗅到一股极淡的血腥气,何修对这类味道非常敏感。
“别给她治。”
他身材再度朝释空那边探了探,唇齿与释空切近,细嗅之下公然闻到了腥浓的血味。
释空沉默一阵俄然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如施主所见,小僧定力不敷,还望莫再戏弄释空。”
何修闻言,不知怎的竟有些难堪起来,与方才那放浪形骸的模样差异,半晌讷讷道:“我……”
这态度令何修又气又怒,气他的不谙世事,怒他的波澜不惊。
释空嘴里念了甚么何修大略只听清了这一句,当下笑了起来,有些讽刺地:
“说端庄的,她是不是找你治脸上的伤?”
中间释空的话却多了起来,絮絮道:
“……少冤枉好人,她面貌被毁与我无关。”原主毁了柳姨娘的容,严格来讲,确切与何修沾不上干系。
“面貌毁了尚且这么不循分,若你帮她治好了,还不晓得会如何废弛家声。”
释空眉毛都没动一下。
释空又不说话了,一双温温润润地眸子谛视着他,把何修看的烦躁起来。想着以柳姨娘的性子怕是不会就这么放过这块肥肉,便没好气道:“方才找你的阿谁,是我爹的小妾。”
岂料那和尚岿然不动,竟任由他行动,只一双剑眉微微拧紧:
要说这和尚也是古怪。以之前何修之举,摊上任何一个身材健全的和尚,除非不能人道,不然多多极少都是要动些欲念的。可既没做出个甚么来,实在算不上破戒……
他说着便走到佛像前,一屁股坐上那蒲团,抱着疼痛的左腿悄悄揉捏起来。方才摔得不轻,这大夏季若伤到了筋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受伤了?”他现在虚压在释空上方,只手撑在其身侧,两人贴得很近,几近唇齿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