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不由苦笑,“吉叔,在您眼里,我萧宇就是个魔头么?”

七日前,堰江筑护堤坝坍塌招致水患,死伤严峻,又逢粮食歉收,哀鸿无可安设。皇上调集群臣参议对策,萧宇也被叫了去,不眠不休,思虑应对之策,终究拟决旨意:建国库放粮,令周邻郡县相济,命受灾地以富济贫,遣萧宇、廖武亲去堰江管理水患、安设哀鸿。

也不知,穆吉从哪儿听的动静,说他一返来他们的小王爷就惨了。从萧宇甫一进门到文心斋,是变着法儿的给穆归羽讨情,这让萧宇莫名头疼,更甚者,是有些心虚。

两人一前一掉队了文心斋,刚走至正堂门口,就听到内里少年的一声短叹。

穆吉夸大地扯着唇角,牵动了脸上松动的肌肉,几次点头。

这不看倒也无事,一看心中顿时堵满了气,“咚咚咚――”萧宇猛敲案桌,本来的疲累一瞬消逝不见,全然被肝火填满。“这才几日未曾把守着你,竟是如此放纵了?文心斋岂是你睡觉的处所?还真是猖獗到了极致――”萧宇心中暗骂道,愈骂愈气,便直接揪上了穆归羽的耳朵。

甫一进门,就闻声了纤细的呼声。萧宇心下迷惑,走近看,就见穆归羽正伏在桌案上,睡得苦涩,微微打鼾。

克日以来,萧宇白日在皇宫当值,日沉时分就回了王府。回了王府天然不是就回房歇着去了,不然少年也不会如此烦愁了。萧宇倒真是如他所说,亲身“披挂上阵”,做起了穆归羽的先生。每日晨起讲课,留下复习任务,早晨返来首要事便是考校少年功课。萧宇可谓是兢兢业业,穆归羽可谓是战颤栗栗。饶是萧宇很多耐烦,很多忍耐,穆归羽的笨拙不化还是让他几番压抑不住无端升腾而起的肝火。怒不成遏,不免责就一番。半月下来,穆归羽可谓是叫苦不迭。

“至公子,您这劳累几天了,要不先回房歇着,别的事临时放一放”

“至公子,小王爷在文心斋习书呢,一步都未曾出来过,午膳也没吃得”

“大―哥―”穆归羽低下头道,面上倒是比耳朵更红一度。抬首间,他瞧见大哥满面的倦容,稀少的胡茬,黑沉着的脸,另有――英眸中掩蔽不住的绝望失落,或许另有些恨铁不成钢吧,穆归羽想。

萧宇可不晓得穆归羽想的这些,只觉得又在告饶了,看着弟弟红的滴血的耳廓,心有不忍松开了手,只是面庞还是黑沉着,眸眼仍然冷厉,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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