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庾太后又指向顾钰道:“顾十一娘,哀家问你,当日在玉泉山上刺杀琅琊王殿下的人是否就是他的人?”
几名持剑的宿卫赶紧从殿外奔进,见庾太背工指之人恰是那名扬安康城的大司马之子桓澈,竟是一时迟疑不敢上前。
宿卫传来的话并未几,但只一句:“大司马屯兵城外”便已令庾太后惊骇色变,天子与琅琊王亦是神采发白,大司空庾冰更是问了一句:“桓大司马到底意欲何为?”
“要求天子降旨令你生母回归吴兴沈氏,今后与父恩断义绝,顾氏阿钰,我赏识你的行事果断之风,本来如许一个腐朽的顾家也的确不值得你沉沦!”
顾钰也被问得一刹时傻眼,有些错愕的看向了庾太后,心中暗道:宿世她所听闻的庾太后德行甚美,脾气仁慈,便连史载也是如此,而本日所见的庾太后仿佛有些行事乖张出乎料想。
“桓澈,你说甚么?”庾太后愣了一下,仿佛没反应过来,可旋即便是柳眉倒竖,不由再看了顾钰一眼,心中暗道:这两人可真是一样的脾气。
而就在桓澈也走上马车之时,那数百军士便齐刷刷的向他见礼,道:“桓六郎君,我等奉家主之命,前来接郎君归府!”
见顾钰蓦地生硬的身材,桓澈的唇角边也溢出一丝对劲之笑。
庾太后愣了一下,旋即又道:“听闻你与顾十一娘二人皆极其善辨,曾在顾府当中有过极其出色的辨难,本日哀家诏见你来,便也是想听听所谓的正始之音,不如,你们现在就在此殿上辨上一辨?”说着,停顿了一刻,又接道,“就以‘积年来皇权轨制的公道性’来辨,如何?”
轰地一声!
桓温亦是老奸巨滑之人,统统表章皆有专门的人递送于朝廷,以防本身受朝廷所钳制,他本人并不会伶仃进入台城朝见天子。
庾太后话音一落,天子与琅琊王尽皆骇然变色,齐齐的唤了一声:“母后——”唯大司空庾冰神采稳定,只是如有所思的看着桓澈,仿佛等候着他会如何答复。
“罢,罢,你们都走吧!都下去吧!”庾太后更是说道,然后叮咛殿中宿卫,“来人,送桓家玉郎以及顾十一娘出宫!”
庾太后还在惊羡愣神,忽闻此声,才蓦地惊醒,再度看向这个不卑不亢正安闲见礼的白衣少年,不知为何,见他与顾钰站在一起,竟会生出此二人确有金童玉女、天造地设之感,两人不管是安闲貌还是气度上都非常的相合,等闲之人未有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