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这么多文官,朝会没法停止。朱由检也不说话,就看着远处的内金水桥冷静等候。百官们站在皇极殿里往南面用力张望,翘首等候其他官员。
吏部尚书号称“天官”,如何如此狼狈。
不会被百姓围殴了吧?
过了一刻钟,王承恩满头细汗地跑了返来,跑到御座上面喊道:“皇爷,内里几千百姓聚在承天门内里喊叫,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非常冲动。”
俄然,皇极殿外跑来几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千户。几个千户走到了皇极殿中,跪下施礼,爬起来喊道:“圣上,前太仆寺卿陈继善的家里昨夜被人燃烧烧了,大火烧了三间屋子,差一点就把整幢宅邸烧起来了。”
恰是朝会的时候,皇极殿上,朱由检惊奇地看着稀稀拉拉的官员步队,不明就里。
郑三俊走到皇极殿中,仓促跪下,举牌唱道:“圣上,臣郑三俊来晚了。”
朱由检吸了口气,没想到都城里已经乱成这个模样了。李植用了甚么招数,让百姓义愤填膺如此?
朱由检非常担忧地说道:“这些刁民何故肇事?”
“这些刁民仗着津国公撑腰,有恃无恐,围着臣大声斥骂。其用语之刻损,闻所未闻。”
王承恩去见李植和九名总兵是私底下去见的,文官们并不晓得。朱由检目前只是把私调兵马的吴甡打入大牢细细检查,并没有抓捕其他文官,文官们有甚么好抗议的?
听到那一阵阵喊叫,朝堂上的文官们面面相觑,鲜明变色。
都城的百姓见惯了大官,所谓昂首不见低头见,所谓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天子脚下的百姓对朝臣并不害怕。万积年间的首辅申时行,就有上朝时候被都城老妇拦住门路的笑谈。但那只是个例,像明天如许文臣大范围没法上朝,还是第一次。
朱由检没想到郑三俊上个朝上得这么艰巨,看来都城内里是炸开锅了。
明天的朝会,竟有三分之一的文官早退了,内阁首辅周延儒、吏部尚书郑三俊,全都不在。这算甚么事情?特别是户部和太仆寺的几名官员,全部缺席!文官们那里去了?如何会一起早退?甚么意义?个人抗议?
刘宗周踌躇了一阵,拱手出列,含含混糊地说道:“大臣们能够路上碰到了些题目,很快就会到了。”
这么闹下去,李植都不消攻城,都城就要乱了。
等了一刻钟,却看到一个错愕的身影手手扶着倾斜的乌纱帽,十步一转头地穿过奉天门,仿佛深怕前面有人冲上来抓他。等这个衣衫略微混乱的人走到皇极殿丹樨上,世人才看清楚,这清楚是吏部尚书郑三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