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攻伐之事,未有不攻无道而罚不义也。攻无道而伐不义,则福莫大焉,黔黎利莫厚焉。禁之者,是息有道而伐有义也,是穷汤、武之事,而遂桀、纣之过也。凡人之以是恶为无道、不义者,为其罚也;以是蕲有道,行有义者,为其赏也。今无道、不义存,存者,赏之也;而有道、行义穷,穷者,罚之也。赏不善而罚善,欲民之治也,不亦难乎?故乱天下、害黔黎者,若论为大。
是月也,无以封侯、立大官,无割地盘、行重币、出大使。
先发声出号曰:“兵之来也,以救民之死。子之在上无道,据傲荒怠,贪戾虐众,恣睢自用也,辟远圣制,謷丑先王,排訾旧典,上不顺天,下不惠民,徵敛无期,求索无厌,罪杀不辜,庆赏不当。若此者,天之所诛也,人之所雠也,不当为君。今兵之来也,将以诛不当为君者也,以除民之雠而顺天之道也。民有逆天之道、卫人之雠者,身故家戮不赦。有能以家听者,禄之以家,以里听者,禄之以里;以乡听者,禄之以乡;以邑听者,禄之以邑;以国听者,禄之以国。”故克其国,不及其民,独诛所诛罢了矣。举其秀士而封侯之,选其贤能而尊显之,求其孤寡而振恤之,见其长老而还礼之。皆益其禄,加其级。论其罪人而救出之;分府库之金,散仓廪之粟,以镇抚其众,不私其财;问其丛社、大祠民之所不欲废者,而答复之,曲加其祀礼。是以贤者荣其名,而长老说其礼,民怀其德。今有人於此,能存亡一人,则天下必争事之矣。义兵之生一人亦多矣,人孰不说?故义兵至,则邻国之民归之若流水,诛国之民望之若父母,行地滋远,得民滋众,兵不接刃而民服若化。
凡救守者,太上以说,其次以兵。以说则承从多群,日夜思之,事心任精,起则诵之,卧则梦之,自今单唇干肺,费心伤魂,上称三皇五帝之业以愉其意,下称五伯名流之谋以信其事,早朝晏罢,以告制兵者,行说语众,以明其道。道毕说单而不可,则必反之兵矣。反之於兵,则必斗争之情,必且杀人,是杀无罪之民以兴无道与不义者也。无道与不义者存,是长天下之害而止天下之利,虽欲幸而胜,祸且始长。先王之法曰:“为善者赏,为不善者罚。”古之道也,不成易。今不别其义与不义,而疾取救守,不义莫大焉,害天下之民者莫甚焉。故取攻伐者不成,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