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从船舱角落里找出一身蓑衣斗笠,披着钻出舱外,提篙将船撑入岔开的河道支流,七拐八拐以后,连他本身都不晓得划去了那里。

“看把你乐的。”徐母瞪着眼睛给他拍背,嗓门也高了很多,“也是,我儿子又不傻又不瞎的,娶个这么都雅的媳妇能不乐意嘛。”

等众官兵急仓促追到渡口,哪另有半条船的影子?他们忙朝远处大声号召,众船家却只顾着捞铜钱,没心机理睬他们。

河面垂垂宽广起来,两侧矗立的山岳夹岸。

内里不知何时下起雨,箭钉入船壁的声音和雨声混在一起。几只箭从窗外射|出去,斜斜地插在空中上,徐中一惊,忙把身材趴得更低,恐怕被流箭所伤。

徐中好轻易喘顺这口气,看着他娘道:“我甚么时候说我乐意了,娘啊,你别乱牵红线行不可?”

“哎,行啊,我儿子总算是个大人了。”固然早晓得徐中不爱女人爱小子,和卢渊结婚也不是两人甘心的,但徐母内心仍有种说不清的感受,真像看着儿子娶媳妇了似的。

徐母在内里叫他:“快过来吃东西。”

徐中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我还是感觉趁他现在没醒,把他扔河里得好。”

徐中一骨碌爬起来迈进船舱,他娘正掰开个裹满芝麻的饼子,一半拿在手里,一半递给他。

见徐中那条划子越漂越远,世人纷繁撑船离岸,用网子去抄还没沉下水底的铜板。也有人撑到河心就把竹篙一搁,一个猛子扎进河里,潜到深处去拾。

流矢破空声接连响起,弓箭手数箭齐发,箭支像密雨似的划过夜空,有的落进河里,有的插在渡船的乌篷上,船板上。

徐母看看他儿子,又偏头看看卢渊,只感觉不成思议,很久才回过神,拉徐中过来压着声音问道:“臭小子你诚恳跟娘说,你跟人家圆没圆房?”

徐中闷着头不吭声,心想,可不是我胆量小,是娘你胆量太大了点。

徐母努着嘴,满脸不信似的:“我看你小子没缺胳膊没缺腿,可见我儿媳妇还是嘴硬心软下不了手。”

吹熄了船舱里的灯,四周立即乌黑。徐中拉着他娘趴在地上,顺手抄起个木盆挡在面前,还要用心照看身边的卢渊。

徐母在舱里点起两盏灯,又把外间高高挑起的灯笼一一点亮。

徐母瞪他:“前提这么好的你看不上,今后遇见歪瓜裂枣大字不识的你就幸运了?既然你俩拜了六合,那就是有缘分,今后处得久了如果能看对眼,不也是分身其美的事吗?但你如果然不喜好,谁还能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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