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这一日邻近除夕,听到山下村民放的寥落鞭炮。又勾起前事来,畴前在家中年节时过的多么欢愉日子,眼下却本身一人孤零零的,对着山石树木孤单自伤。凡心一炽,再也忍耐不住,终究下山去。在道中时,偶尔闻声来往旅人提及中秋时铁貂穿村伤人之事,定马村和牛临村特别侵害庞大,共死伤百十来人。当下吃了一惊,心急如焚,再不顾其他,施了腾越术赶到定马村询看。未到半路,便给两群赶去保护阵法的术师发明,第一群人法力寒微,被她等闲甩脱了,第二群人却非易与之辈,一个和尚用八宝禅杖将她击落,数人把她围困住了,也不听她赶去救人的启事和要求,一上来就用符法咒术将她重伤。她见说理不通,仇恨之下终究脱手,将六名羽士三名和尚都打得昏倒,终究赶来。只是身上已被高深符法伤害,这却非药石法力所能治愈,只等今后疗养规复了。
那边单嫣安慰道:“不为哥哥,嫂子既已去了,孩儿便只要你来扶养,她在泉下也不肯你难过的。你该谋齐截下将来的前程,好好带了孩子,嫂子才会放心。”
单嫣心中苦笑,面有痛苦之色,答道:“我刚才赶来时,路上被几个和尚羽士用符咒伤害了,这伤口倒不能用神通愈合……你不消担忧,把你安设好了,我找个隐蔽之地将养些光阴就会答复的。”胡不为心中极是感激,知她为了本身才获此重伤,这个妖怪妹子当真是交谊深重之极。但盼今后本身能补报她的一番恩典。讷讷无言,当下到橱中寻了几件赵氏的衣裳,放到床上,说:“嫣儿,你先换穿这些衣服……我去门外逛逛。”当下排闼出去,让单嫣在屋中换衣衫。
单嫣面上微有难堪之意,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的!嫂子用身子将他护住了,他一点没受伤……我用神通将他催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儿。”孩子本来还要两月才气出世,但是赵氏已然死亡,朝气尽绝,再不能扶养他气味。若单嫣来迟些时候,不消神通将他催产,只怕他也永无出世之日了。可叹这小小孩童平生多乖,尚在胎胞当中便已两历存亡大难。其运气波折辛苦,古怪盘曲之处,当真令人扼腕。眼下终遇朱紫,助他出世,也不知他今后可否应了坊间规语:大难而不死,必得享后福。
单嫣见他脸上瞬息间无数窜改,欢乐和愁苦、哀痛与欣喜接踵爬上眉间,却体味不到贰内心,见孩子哭的短长,便说道:“孩子这么哭着,想是饿了罢,却不知到哪找来奶水喂他。”胡不为满心跟着儿子的脸孔窜改,哪想其他,头都不抬答道:“嫣儿,你我又不是外人,你便再行功德,喂了他罢,我这就出门去。”恋恋不舍松开手指,眼睛不离儿子的脸。他此时刚得调子之乐,一腔苦衷都抛到脑后了,哪还顾忌说话的轻重层次。猜想单嫣神通高强,变出些奶水来也等闲的紧。但是奶水是人体哺婴时方能分泌,此是造化之理,却非神通所能替代。这节却不是他这个半吊风海军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