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崖院里也有丫环，大多在院子里服侍着。裴琮之喜静，等闲不让人近身，丫环们平常也都避讳着。
没有夫君心疼倚仗的女子，了局有多不幸。
江婉看着她，洞悉统统的眼里有纤细震惊，很快又沉寂下去，一字一句，“你这话是甚么意义？”
沈清棠正在遴选库房送过来的绢花，闻言抬眸看她，“你不是我这头的吗？如何却帮起他说话来了？”
——只能依靠一小我的恩赐活着。
但采薇说的没有错，总不能一向如许对峙下去。
“伯母不必严峻。”
这话便是暨越了。
“公子，墨磨好了……”
她怕沈清棠失了宠幸。毕竟西院明晃晃的例子在前。
那夜裴琮之发怒拂袖而去她看在眼里，这些日子底下丫环们的碎语闲话也听在耳中，考虑游移好久，还是来劝沈清棠。
眼看两人婚事期近，采薇也盼着他们能和敦睦睦。
她欢乐抬眸看，却正对上他冷冰冰，不含一丝温情的眼，蹙眉迷惑，“公子？”
她领着采薇来无沁斋。
鸢时还在磨墨，涓滴未觉方还温润如玉的郎君眼眸马上冷冽下来。
“早便晓得这个动静，只是我不爱出门，一向将来得及和你道贺。”
裴琮之抬眸看她，明晦烛光里，丫环眼波如黛，鬓边几缕发丝微微疏松着，好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他搁了狼毫笔，轻笑一声，靠坐在楠木圈椅里，挑眉看她，“你叫甚么名字？”
沈清棠在院门外埋头听了半晌，等那琴声止了，才让采薇去拍门。
这日沈清棠得空，做了一些糖酪浇樱桃，小巧红润的樱桃浇上乳酪，蔗浆，盛在盘碗里，放进食盒，亲身送来归崖院。
更深露重，梆子声敲过多少，便有胆小的丫环借着这昏黄月色往书房来。
她亦步亦趋地上前来，点烛磨墨。所谓红袖添香，不过如是。
沈清棠不甚在乎笑了笑，“你放心，我永久不会是曹辛玉。”
沈清棠点头，“月黑夜深，叨扰伯母了。”
那碗糖酪浇樱桃被沈清棠喂了园子里的夜猫，这是一只雪里拖枪花色的猫，生得很标致。细心看，和狸奴也有些相像。
沈清棠眉眼皆善，暖和含笑，“只是畴前偶尔听府里的丫环说了些旧事，便记在了心上。方才听琴声悲戚，似有无尽遗憾，这才有此一问。”
那丫环到底是不甘心，咬了咬唇，仍旧拿着银釭壮胆上前来，“这烛火不亮了，奴婢为您点盏新的过来，至公子留意别熬坏了眼。”
书房门外，采薇听着里头的动静，提着心看沈清棠神采，谨慎翼翼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