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时听出这是在夸她貌美,羞答答垂下眸去,“公子案牍劳累,鸢时来服侍公子。”
那丫环听得此言,觉得有戏,忙不迭娇声回,“奴婢鸢时。”
“我们走吧,既已有了才子在侧,想必是看不上我这点心了。”
裴琮之抬眸看她,明晦烛光里,丫环眼波如黛,鬓边几缕发丝微微疏松着,好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如果有一日,这份恩赐不再了呢,她会是甚么成果?
眼看两人婚事期近,采薇也盼着他们能和敦睦睦。
归崖院里也有丫环,大多在院子里服侍着。裴琮之喜静,等闲不让人近身,丫环们平常也都避讳着。
这日沈清棠得空,做了一些糖酪浇樱桃,小巧红润的樱桃浇上乳酪,蔗浆,盛在盘碗里,放进食盒,亲身送来归崖院。
沈清棠眉眼皆善,暖和含笑,“只是畴前偶尔听府里的丫环说了些旧事,便记在了心上。方才听琴声悲戚,似有无尽遗憾,这才有此一问。”
她怕沈清棠失了宠幸。毕竟西院明晃晃的例子在前。
裴琮之埋首案牍之上,深廓浓影的侧脸沉在昏黄烛光里,视线未抬,“出去,这里不消服侍。”
沈清棠极少见她不着素衣的模样,微浅笑,“倒是不知,伯母还会操琴,方才在门外听了好久,只感觉琴声婉转,不断于耳。”
如果叫他看中,收进房里做个姨娘,也比当个丫环强上很多。更何况他生得风景霁月,又是个朗朗君子模样,多少女人都悄悄落了心。
——她说的是裴琮之和沈清棠的婚事。
“女人……”
这话便是暨越了。
鸢时还在磨墨,涓滴未觉方还温润如玉的郎君眼眸马上冷冽下来。
“伯母不必严峻。”
沈清棠正在遴选库房送过来的绢花,闻言抬眸看她,“你不是我这头的吗?如何却帮起他说话来了?”
——只能依靠一小我的恩赐活着。
“公子,墨磨好了……”
“天然。”江婉道:“能成为承平侯府的少夫人,该当是上都城里很多女人期盼的事吧。既然如此,如何不算丧事呢?”
那夜裴琮之发怒拂袖而去她看在眼里,这些日子底下丫环们的碎语闲话也听在耳中,考虑游移好久,还是来劝沈清棠。
裴琮之要结婚了,畴前外头传的不近女色的谎言不攻自破,底下丫环的心不由也开端蠢蠢欲动。
沈清棠在院门外埋头听了半晌,等那琴声止了,才让采薇去拍门。
他搁了狼毫笔,轻笑一声,靠坐在楠木圈椅里,挑眉看她,“你叫甚么名字?”
沈清棠看着野猫狼吞虎咽,悄悄问采薇,“我和它,是不是很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