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清棠下榻来,连脚都是踏实绵软的。

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紧紧咬唇,泪珠滚滚而下。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云淡风轻的面上隐含着的是翻天覆地的愠怒,“哪儿那么轻易。”

未料她竟如此恨他。

沈清棠抬头看着他,面上冷冷僻清,幽幽道:“我不平药,难不成怀上哥哥的孩子?我如许卑鄙的人配不上哥哥,他只会是个私生子。”

她自始至终垂着眸,任他玩弄本身。

——活着受他屈辱折磨。

既然她不肯怀他的孩子,他便恰好要她怀上。

她方才挣扎过分,青丝都尽散了。

沈清棠不肯,抵着他胸膛来推他,“刚刚才……”

畴前两厢情浓时,他也会偶尔起了兴趣为她穿衣裳,自是从善如流地妥当全面。

沈清棠绝望闭上眼。

“你杀了我吧!”

裴琮之用了力,她转动不得,抬眸看过来,是他寡凉冷酷的眼,淡淡叮咛,“就在这换。”

一个衣冠楚楚,琼枝玉树。一个衣不蔽体,狼籍不堪。

如许不痛不痒的唾骂,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松开了监禁着她脖颈的手,拂袖下榻来。

沈清棠不能抵当,只别开脸不看他。

沈清棠想穿衣裳,何如他就坐在桌前,清俊的眉眼浸在班驳的昏黄烛光里,万分沉寂,慢条斯理斟水饮茶。

他安静喝茶,半点不为所动。

然后是月白绫素的绢衫,玉色烟罗的长裙,藕粉的绸带勒出一捻细细的柳腰。

她睁着眼呢喃,眼里有求死的心。

沈清棠如何能甘心,咬着唇,眼角沁出泪来,倔强看着他,“你拦不住我。”

簪子被打落,另有剪子匕首。再不济,另有喝茶的茶壶茶盏,打碎了直接割腕。如果甚么都没有,一头撞了墙,也是体例。

银勾轻晃,罗帐落了下来。

沈清棠面色青白,浑身惊颤,“裴琮之,你浑蛋!”

裴琮之有的是体例来掌控她,“她也跟着你一起死吗?”

最后是一只苗条如玉的手,自她手里接过系带。

桌上有凉茶,可解这满腔肝火,他抬手饮一盏,转头看她。

裴琮之搁盏看过来,乌黑的眼眸深不见底,语气却不咸不淡,“如何,你身上哪处我没见过。还是现在要做妾,反倒矜贵起来了?”

她仍没将本身当作侯府夫人,连怀他的孩子也万分顺从。

屋子里又剩他们两个。

宁肯玉石俱碎,也不肯顺服他的情意,回到他的身边。

她眼睑微不成见地颤了颤。

他微微倾身,靠近她,一字一句平平轻吐,“既然是我救了你,你的存亡天然也由不得本身。好好的侯府夫人不当想当妾?那就好好当着,妾通买卖,不过玩物罢了。在我玩腻了之前,你都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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