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家里因为有了孩子,东河土焦村的人们翻开了电灯,村头,传来细琐的话语、烦复的漫骂、一阵压过一阵的狂笑、喋喋不休的辩论。碗碟碰撞的叮铛声、沙哑的狗吠声、猪圈里母猪的打鼾声、老黄牛降落的哞哞声。。。。。。东河的水悄悄地流淌,七仙女掌起了灯,繁星烁烁,驱走了星点的暗中,放眼望去,却欲见暗中了。暗中是洋火盒,当统统的火光被擦燃时,横着放,竖着放,踩扁了放,盒子里终是孤单的玄色了。
火烧云是孩子们的调色盘,他们在云层里找到了很难见的色彩,如粉桃色、淡玫瑰色、紫茄色、草莓红、鹅黄、有的浓艳,像是戏台上的膏妝;有的淡薄,像是新娘的粉妆。不管甚么妝,都是都雅的,孩子们不甘心眨眼,因为眨眼的工夫,色彩变了、形状变了。云的形状跟着色彩的窜改而窜改,形状多如马、牛、大象这些粗笨的植物。孩子们喜好看大象的形状。图片上的大象不活泼,天涯的大象会变色彩,会缓缓地甩它的鼻子和尾巴,会单膝跪地而后又做奔驰状,比公社放的电影要壮观很多,
傍晚的天空是五彩的,起码是奶黄色的。太阳渐渐地落在山后,仿佛是被人牵着的木偶,落下去的时候因为惯性又跳上来了一点点,这令孩子们很镇静,因为,离入夜又要迟一些了。
靠近傍晚的时候,母亲要做饭了,女人们相互攀比动手中的针线活,谈笑着回自个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