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伯奢,举家皆亡。死无对证。此事,是否出曹操所谋,已不得而知。
吕伯奢乃被灭口也。太师必已晓得,内里详情。故取半数具装,既是“奖惩”,又为“报偿”。一石数鸟,曹孟德只能体味。
程立却道:“闻,乃陈留名流,边让所作。”
待群僚拜退。曹操忽道:“李乾安在。”
梁孝王,前汉贵宗,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而操破棺裸尸,掠夺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
操遂承资放肆,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士林愤痛,民怨弥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专为枭雄。
“喏。”
吕伯奢坟前。
“得令。”李乾领命自去。
待李肃拜退,王允又道:“君侯且上表天子。贼人已满门伏法。梁孝王地宫明器,皆已追回。不日将重造梓宫,覆土王陵。”
群僚佩服。此乃敲山震虎也。太师果王佐之才。
“公台所言极是。”曹操不置可否:“且退下吧。”
“服从!”吕布大喜下拜。
曹操因葬吕伯奢而伤怀,浑浑噩噩,打马回城。骤见檄文,字挟风霜,笔笔见血。不由头风病发,天旋地转。大呼一声,翻身坠马。
堂内一时,落针可闻。
尚书令桓典,考虑言道:“蓟王遣南閤祭酒许子远,亲送五千具装。窃觉得,必有耳闻。许子远乃曹孟德故交。暗中相劝,曹孟德方弃此念。”
“麾下可有死士。”曹操仰卧榻上,双目无光。
围观人群,一哄而散。曹操遂被诸校,抢回大营。
曹孟德,潸然泪下,不能自已。说到底,吕伯奢满门,皆因曹操而亡。
“并未具名。”陈宫谨慎作答。
“啊——”
群僚面面相觑,皆不解其意。
王允言道:“曹孟德虽有此心,却无此举。吕伯奢,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何必来哉。”
“但是济北相。”先前,曹操曾为救身陷囹圄之吕伯奢,而四周驰驱。临行前,济北相边让,相送十里,依依惜别。前情历历在目,今何出此檄文,妄加歪曲。
“太师,何意?”不其侯求问。
“敖仓邸舍中所藏明器,又当如何?”司隶校尉李肃,心虚求问。
“‘言善以始其事,言恶以终其谋’。”王允为世人解惑:“欲谋之事,尚未产生,如何罪之?且死无对证,是否同谋,已不成知也。”
待服下金石汤药,这才悠悠转醒。强睁双目,只见三位幕僚,亦闻讯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