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海市喝彩雀跃。世人仓猝冲上船面。只见一艘巨船,缓缓入港。船之大,便是海市旗船,亦没法比拟。
大汉家国天下,非功不侯。能熏得一身贵气者。又岂是酒囊饭袋,平凡人等。
先前少帝遍数蓟王产业。若蓟王在场,定会欣然一笑:陛下少数了楼桑老宅一座。想我蓟王,便是如此磊落。
宋奇与其四目相对,统统尽在不言中:“来,满饮此杯。”
融漓悄悄点头:“我在五溪盘桓已久,大王仍未有定论。家中长幼,危在朝夕,不得不可,迟恐生变。”
席间推杯换盏,氛围热烈。更加宋奇妙语连珠,周晖欣然笑纳。一来二回,尽皆熟络。
换乘公车入城。于益阳长公主行宫赴宴。
东胡游侠,嘿声一笑:“王子所言极是。论天下豪杰,无人可出王上之右。”
“哦?”周晖似有所悟:“朝廷敕令,只说复置水衡都尉。并未言明权柄是否与前汉近似。”
周晖,看似飞鹰走犬,玩世不恭。实则,胸藏斑斓,腹隐珠玑。乃是小师弟周瑜,亲向蓟王所荐。行事可比宋奇,单车出洛,连平五县。
五溪蛮王子沙摩柯,并融漓公子,领一众喽啰,整日混迹于海市。遍尝天下甘旨,看遍四海奇珍。费钱如流水。吃喝玩乐,衣食住行。海市应有尽有。足不出市,坐享蓟国统统便当。
诸如武陵太守、长沙太守,治粟都尉,皆列席作陪。让周晖对宋奇身份,更加诧异。究竟是何方崇高,竟熏得一身贵气。
“非也,非也。”船舍保卫,乃船家所雇东胡游侠,对南蛮甚是和睦:“闻王上已造新船,号‘三足乌’,远超游麟号。此船,已赠与水衡宋都尉,时下乃水衡都尉座舰。”
“未曾明言,便是默许也。”宋奇笑道:“王上六百里传下口谕。海市亦归都尉所辖。”
“此乃王上座舰,游麟号。”船面保卫笑道。
“城内已备下酒宴,为都尉拂尘洗尘。”宋奇伸手相邀。
周晖一饮而尽,而后掷杯于地:“愿为主公差遣。”
蛮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本地公众。海市每到一地,人隐士海,便如同过节普通。
分封与郡县,两种轨制,双轨并存,唯大汉绝无独一。
“此其一也。”宋奇又道:“王上欲重开旧县,将蛮人就近安设。效仿陇右羌人,将百万蛮人,收归己用。编为‘蛮户’。”
“都尉,当领海市,重走伏波将军征蛮旧路。于前汉旧县,重修港津。与蛮人互通有无。”宋奇实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