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作停顿,刘备又道:“豫州牧孙坚、徐州刺史陶谦,年初亦各自上表朝堂,求出七国兵,助州郡平乱。如此。”
鲁国鲁县,国相府。
“何事。”袁绍隔窗问道。
“且呈来。”袁绍蓦地坐起。
“如长姐所言。”刘备遂将心中隐言,互诉衷肠:“弟,年不及而立,连立二帝,为三朝元老。又出身宗室,与天家同气连枝。故天下宗王,皆以弟,马首是瞻。再加宗贼大兴,吏治无存。两汉以来,自七国乱后,朝廷削藩之策,日渐败坏。此与‘废史立牧’,如出一辙。
且不说两汉之交,王莽、光武诸多旧事。便是稍后袁术偶得传国玉玺,听信方士之言。“以袁姓出陈,陈,舜以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又言称“代汉者,当涂高也”,“自以名字当之”,乃建号称“仲氏”。
若非稍有顾忌。王妃此来,必与其同业。宋氏之贵,不成及也。自当为蓟王开枝散叶,螽斯衍庆。
密信不知何时,被人自门缝塞入。
挑开细观,精光毕露。
“公业(郑泰),家有良田四百顷,仍不敷食。子敬(鲁肃)出身豪族,仗义疏财,宰卖祖田以赈穷弊。此二人,可称豪杰也。岂能一概而论。”刘备又道。
刘备笑叹:“此谶,亦只要长姐,可与弟直言。”
饶是深居简出之西宫太后,亦知贤相之名。却不知此宋奇,便是彼宋奇。天下同名同姓,何其多也。陈王刘宠与蓟少师刘宠,皆出身汉室宗亲,竟仍同名。亦可左证。
郡国并行,家国同构。双轨相向而行,亦相互制衡。若一轨轻浮,而一轨冗沉。高低整齐,行必翻覆。车毁人亡,大厦将倾。诸国与州郡,秣马厉兵。欲破豪强坞堡,以战养战。终归是,民气机乱,欲壑难填。
“‘衣带诏’,便是民气。”公孙氏如何还不明白。
“报!”天将露白,便有保护廊下密报。
窥一斑,而知全豹。天人合一,神鬼可证。
公孙氏又道:“‘牡麒牝麟,雌雄莫辨;合而为一,天下可安’。莫非,意指小弟与太后麟子阿斗。”
“天下,之以是群起讨伐豪强大姓。只因坞内豢养耕户,囤积粮秣。招人惦记。”长姐亦叹:“至于究竟是否为宗贼。已无关紧急。”
取捆绑竹筒密信,灯下细观。
然自弟辅政以来,各诸侯国君,日渐插手国政。与国相共治一国,已是国中常情。摄弟之威,州郡皆三缄其口,不敢等闲上疏。揭露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