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小弟才上表陈情,效东平宪王(刘)苍,辅政五载,返国就藩。”长姐已会其意。

金水汤馆,后院精舍。

“如长姐所言。”刘备遂将心中隐言,互诉衷肠:“弟,年不及而立,连立二帝,为三朝元老。又出身宗室,与天家同气连枝。故天下宗王,皆以弟,马首是瞻。再加宗贼大兴,吏治无存。两汉以来,自七国乱后,朝廷削藩之策,日渐败坏。此与‘废史立牧’,如出一辙。

略作停顿,刘备又道:“豫州牧孙坚、徐州刺史陶谦,年初亦各自上表朝堂,求出七国兵,助州郡平乱。如此。”

经年未见,洛阳贵公子宋奇,历经磨练,贵气未灭,正气重生。不怒自威,宿臣之姿。假以光阴,徐豫大地,或不费一兵一卒,尽归王化。

刘备直抒胸臆:“因而乎,州牧并国主,一拍即合,大肆征兵,剿除豪强以自养。”刘备叹道:“此,便是弟,辅政之得与失。短则利大,长则弊大。一言蔽之,天子脚下,不成久居。”

披衣下榻,举火窗前。果见窗纱穿孔,被人射破。逆视屋内,遂在梁下寻着此箭。

且不说两汉之交,王莽、光武诸多旧事。便是稍后袁术偶得传国玉玺,听信方士之言。“以袁姓出陈,陈,舜以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又言称“代汉者,当涂高也”,“自以名字当之”,乃建号称“仲氏”。

砰!

函园,兰林里。河东太守袁绍别馆。

若非稍有顾忌。王妃此来,必与其同业。宋氏之贵,不成及也。自当为蓟王开枝散叶,螽斯衍庆。

将甯姐姐手书,付之一炬。宋奇略作考虑,便将陈年旧事,事无大小,悉数诉诸笔端。六百里传回林虑山。

公孙氏又道:“‘牡麒牝麟,雌雄莫辨;合而为一,天下可安’。莫非,意指小弟与太后麟子阿斗。”

忽有人突射暗箭。

先前各国主,醉生梦死,不敢轻言国政。稍有不慎,必遭劾奏。轻者削县,重者除国。满门被害者,亦屡见不鲜,不在少数。

取捆绑竹筒密信,灯下细观。

“何事。”袁绍隔窗问道。

然,王谢,皆宗贼乎?”

“莫非。只因‘代今汉者,乃宗王也’。”长姐亦小觑了『谶纬之术』,自上而下之深切影响。

然自弟辅政以来,各诸侯国君,日渐插手国政。与国相共治一国,已是国中常情。摄弟之威,州郡皆三缄其口,不敢等闲上疏。揭露揭露。

刘备笑叹:“此谶,亦只要长姐,可与弟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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