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墨眼神一亮,喜道:“快快带路。”说罢,他大步而出,虽下人步到府外,但见一辆黄盖四轮车停靠在边角,一名穿着薄弱,身姿却极有气度的公子背立在旁,正凝睇着远方,喃喃自语。
“秋玉姑姑觉得,陛下为何久日未曾来过本宫这儿?”冯昭怜手拈金钗,眼中柔情已散。
秋玉微眯着眼,悄步上前,欠下身子,凑到冯昭怜耳边小声提道:“奴婢听闻陛下自选妃以后从未打理前朝之事,整天个尽望后宫走动,只是未曾来过德妃这里,皆是去了顺仪的那屋了。”
“才敬兄!”鲁墨笑容盈盈,步上前去,司徒骏回眸而来,亦是长揖一礼,敬道:“一年未见,鲁兄迩来可好?”
冯昭怜在齐国之时,秋玉便是自幼顾问她的婢女,现在昭怜既已从稚女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女人,秋玉的额上亦爬上了几抹皱纹。
鲁墨在阁中暖火,屋外忽有下人传话,称有位故交自姑苏而来,特此拜访。
来到鲁墨的房阁当中,两人对炉火席地,面上笑容不减,眼神甚是亲热。
鲁墨句句诚心逼真,言语间亦是激昂彭湃,司徒骏见机会已到,便不再造作,眉头悄悄震惊两下似在思考,半刻以后微微点头:“也好,公子赢本为岚朝大皇子,若非那刘匡以小人卑鄙之计只怕公子赢已是天下之主。”
“诶!才敬此言岂不与墨生分了麽,才敬兄若不嫌弃舍间粗陋,大可留下同住。”鲁墨豪情道。
“不知公子现居那边?”司徒骏见机赶紧问道。
“只要故意,便不惧千里。家父岚朝为官,倒也听闻些许动静,得知鲁兄随公子赢已来到稽州,刘权成心刺害,故而心生担忧,方才驱马赶来,已探兄台安危。”
“才敬兄果然慧眼明鉴,公子公理凛然,绝非刘匡刘权等小儿所能比拟。”
交谊二字天然是将心比心,秋玉待她如娘亲,冯昭怜亦是待她不薄,到处尊敬她的定见。
冯昭怜晋封德妃,掌理后宫大权亦有近月日子,幸得主宫之位只要楚娇容和陈芳儿,性子好静,采女皆也循分,摒挡后宫,倒也轻松了些许。
“既然如此,那骏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司徒骏起家,以茶代酒长饮而入。
下人回过神来,从广袖中取出一柄折扇,折扇一展,显出避风雄浑的“天下”二字。
鲁墨话中亦有深意,司徒骏怎会不知,只是现在他故作沉思熟虑,忽而又点头感喟起来:“唉,八王之乱日趋严峻,鲁墨兄尽忠公子赢,乃是忠义。可骏才识陋劣,亦不肯随世俗纷争,此事还是临时作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