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才

适读书匡山僧寺,夜初就枕,闻窗外有女子声。窥之,见三四女郎席地坐,数婢陈肴酒,皆殊色也。一女曰:“秦娘子,阿英何不来?”下坐者曰:“昨自函谷来,被恶人伤右臂,不能同游,方用恨恨。”一女曰:“前宵一梦大恶,今犹汗悸。”下坐者摇手曰:“莫道,莫道!今宵姊妹欢会,言之吓人不快。”女笑曰:“婢子何胆怯尔尔!便有虎狼衔去耶?若要勿言,须歌一曲,为娘行侑酒。”女低吟曰:“闲阶桃花取次开,昨日踏青小约未应乖。付嘱东邻女伴少待莫相催,着得凤头鞋子即当来。”吟罢,一座无不叹赏。

及醒,日已向午,觉骨节轻和,殊于昔日。心益倾慕,绕屋而呼之,并无呼应。日夕女始至,封曰:“卿居何所,使我呼欲遍?”曰:“鬼无所,要在地下。”问:“地下有隙可容身乎?”曰:“鬼不见地,犹鱼不见水也。”封握腕曰:“使卿而活,当停业购致之。”女笑曰:“不必停业。”戏至半夜,封苦逼之。女曰:“君勿缠我。有浙娼爱卿者,新寓北邻,颇极风致。明夕招与俱来,聊以自代,如何?”封允之。次夕,果与一少妇同至,年近三十已来,端倪流转,隐含荡意。三人狎坐,打马为戏。局终,女起曰:“嘉会方殷,我且去。”封欲挽之,飘然已逝。两人登榻,于飞甚乐。诘其家世,则含混不以尽道,但曰:“郎如爱妾,当以指弹北壁,微呼曰:‘壶卢子’,即至。三呼不该,可知不暇,勿更招也。”天晓,入北壁隙中而去。次日女来,封问爱卿,女曰:“被高公子招去侑酒,以故不得来。”因此剪烛共话。女每欲有所言,吻已启而辄止;固诘之,终不肯言,欷嘘罢了。封强与作戏,四漏始去。自此二女频来,笑声彻宵旦,因此城社悉闻。

死僧

初,甘翁在时,蓄一鹦鹉甚慧,尝自投饵。时珏四五岁,问:“饲鸟何为?”父戏曰:“将觉得汝妇。”间鹦鹉乏食,则呼珏云:“不将饵去,饿煞媳妇矣!”家人亦皆以此为戏。后断锁亡去。始悟旧约云即此也。然珏明知非人,而思之不置;嫂悬情犹切,朝夕抽泣。玉悔之而无如何。

既就而复居之。梅女夜至,展谢已,喜气充满,姿势嫣然。封爱悦之,欲与为欢。瞒但是惭曰:“阴惨之气,不但不为君利,若此之为,则生前之垢,西江不成潘矣。汇合偶然,本日尚未。”问:“何时?”但笑不言。封问:“饮乎?”答曰:“不饮。”封曰:“坐对才子,闷眼相看,亦复何味?”女曰:“妾平生戏技,惟谙打马。但两人寥落,夜深又苦无局。今长夜莫遣,聊与君为交线之戏。”封从之,促膝戟指,翻变很久,封迷乱不知所从,女辄口道而颐指之,愈出愈幻,不穷于术。封笑曰:“此内室之绝技。”女曰:“此妾自悟,但有双线,便可成文,人自不之察耳。”更阑颇怠,强使寝息,曰:“我阴人不寐,请自休。妾少解按摩之术,愿尽技术,以侑清梦。”封从其请。女叠掌为之轻按,自顶及踵皆遍;手所经,骨若醉。既而握指细擂,如以团絮相触状,体畅舒不成言:擂至腰,口目皆慵;至股,则沉甜睡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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