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歌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大撂衣服冲出去。
天井里沙地踩起来绵软，在她脚底沙沙作响，墙角有些野草钻出，开了零散小花，像个再实在不过的恶梦。
清算了柜上质料后他才出门去找苏黎歌，下了楼，苏黎歌已经不在了。
难堪癌又发作，她决定破罐破摔。
“给你！你明天翻出来的旧衣服，我已经洗过，用沸水烫了三遍，你姑息穿穿。本来这衬衫不能再穿了，上面都是灰尘。”
“黎歌姐！”沈束在前面大声叫她，“你这草席我替你拿去洗洗！”
那一刹时，她想起杜清凡。
“除了刺痒难忍外，他有没别的状况？”沈束蹙眉道。
“目前没有，就是疹子被他挠破了很多，也没有减退的迹象。”
等套上她扔来的衣服后，他才发明……苏黎歌给他找的是件红色汗背心……
“秦哥呢？如何不见他下来？”
……
他信手接下衣服，还来不及展开看，便发明苏黎歌已经转头又跑了出去。
那些红疹成片伸展，大小不一，大的像毒蛟子叮出的大水疱，小的只要米粒大小，并不均匀，色彩浅粉，只不过很多处所被他挠破，色彩转深，破皮处还排泄些黏液，看得苏黎歌神采更加沉去。
嘲弄的声中有些哽咽，她背过身，他也不知她眼里的水落式微下，但那未现之泪，却已经浇在贰心上。
“不要再抓了！”她的声音很急，“这仿佛是过敏荨麻疹……你为甚么不早点说！”
“鬼才担忧你！”苏黎歌大怒，她抽回击，口里虽在骂，指尖却悄悄抚向他左肩的一个大疹。
沈束打量了她两眼，忽问道：“这是如何了？跟秦哥活力？”
苏黎歌恨然盯着他，眼眶里的水雾，毫无预警地氤氲而起。
“砰——”门被人撞开。
她推他回身，将那件不幸的衬衫袖管从他手臂脱下，再用力一甩，把整件衬衫都给剥了下来，同时，她也看到了他的背。
她已没法再接受一样的痛苦。
连说句话的工夫都不给他，她到底在急甚么？
“大少爷就是身娇肉贵，不比我们这些糙人！你背上的疹子是从两侧往中间伸展，应当是这草席放了太久生了尘螨。你别再躺下去。”
秦扬风的身材很均匀，宽肩窄腰，肌肉紧实，线条格外诱人。
沈束扶起那卷草席，讶然道：“过敏？严峻吗？”
“黎歌……”他胸口堵得难受，涩意满怀。
一想起秦扬风，她又怒上心头，狠狠扯下衣服，恨不得将这些衣服当作他抛到地上，重重踏上几脚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