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理文说:“你笑?碰上那样的人,你就没咒儿念(没体例)了!真是‘豆腐掉在灰堆里――吹,吹不得,打,打不得’。我倒想,你一个小闺女家,干‘代驾’能行吗?不消说碰到好人,就是碰到醉么哈(喝醉了)的,或者是四六不懂的(不讲理的),你咋整?打人犯法,不的话……嗨!我说你还是回都城上学得了,你爸,有我们呢,你的这些叔叔,一家一个礼拜抽出一天,就把你爸服侍得背复的(很好、美满)!你不上学此后咋整?你还能总干‘代驾’,还能服侍你爸到死?”
严理文站了起来,说:“哪儿呢?”
干红又翘起二郎腿,眼睛去看从桌上抓起的画报,说:“我不嫁人。干吗非得嫁人?”
干红刚要叠起二郎腿,一个办事生吃紧地走来,对严理文说:“严徒弟,有个客人要‘代驾’。”
干红说:“你抽吧,使点儿劲儿,要不,打不疼。”
干红说:“我就这么想的。”
干红也用父亲和他的朋友们常说的一句戏文回严理文。
办事生赶紧说:“不是我,我开不了车。你忘了,我是楼上的办事生。”
严理文抬腕看了看表,说:“七点四十二,早、点儿?也不早了,五点半放工,六点就吃上了,一个点儿还吃不完?你不晓得,他们大部分现在不是长篇大套地吃了,上了菜,主陪讲一杯儿,主客讲一杯儿,特别功德的再讲一杯儿,副陪就说话了。副陪敬完了酒,吃两口菜,主陪就敬收杯儿酒了。这杯酒喝完,酒就喝完了,上主食,用饭。这期间,该说的话,说完了;该传达的意义,传达畴昔了,就完了呗。也有喝上两三个小时的,8、九点钟才收杯儿的,那就等咱把第一拨儿送回家,再返来开他们的车。不过,我不肯意拉第二拨儿人,那些人都醉得人事不知了,好打磨磨丢,被他磨叽上,没完没了的,磨叽的你早晨都做不着好梦!”
干红说:“你熟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