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打磨磨丢[第1页/共2页]

干红说:“我就这么想的。”

干红收回腿,将头探向严理文。

干红刚要叠起二郎腿,一个办事生吃紧地走来,对严理文说:“严徒弟,有个客人要‘代驾’。”

干红也用父亲和他的朋友们常说的一句戏文回严理文。

严理文指着干红,咬牙切齿地说:“这如果在家里,我非抽你不成!”

严理文特长指导搭着干红,说:“从小,你就皮了嘎叽的(玩皮),上学上的,大发劲儿了。”

干红就打断了严理文的话,说:“严叔,我们是不是来早了?”

严理文说:“混闹!你总要嫁人的,还能把你爸揣在兜里嫁人?”

严理文也去看,又急着向干红摆了一下头。干红会心,也站了起来,和严理文、办事生一同向楼梯上看去。

干红说:“趁早不赶晚,‘过午不候’啊!”

严理文又“磨叽”上了。不过,干红这回没有打断他,反被严理文的东北话逗乐了。“打磨磨丢”,纯粹东北话,是“磨磨叽叽”的意义。严理文比父亲小三岁,倒是从小玩到大的,父亲来到海卫,第二年,他也跟来了。之前,他们说话,干红不如何在乎,在海卫上的小学、初中、高中,整天和海卫小孩混在一起,再听父亲和严理文他们说话,就挺成心机了。特别上高中住校那三年,回到家,听父亲,或严理文这类父亲的朋友说话仿佛进入另一个天下。干红偶然笑他们,父亲说,笑甚么,《红楼梦》里另有很多东北话呢。

干红说:“你熟谙我?”

严理文抬腕看了看表,说:“七点四十二,早、点儿?也不早了,五点半放工,六点就吃上了,一个点儿还吃不完?你不晓得,他们大部分现在不是长篇大套地吃了,上了菜,主陪讲一杯儿,主客讲一杯儿,特别功德的再讲一杯儿,副陪就说话了。副陪敬完了酒,吃两口菜,主陪就敬收杯儿酒了。这杯酒喝完,酒就喝完了,上主食,用饭。这期间,该说的话,说完了;该传达的意义,传达畴昔了,就完了呗。也有喝上两三个小时的,8、九点钟才收杯儿的,那就等咱把第一拨儿送回家,再返来开他们的车。不过,我不肯意拉第二拨儿人,那些人都醉得人事不知了,好打磨磨丢,被他磨叽上,没完没了的,磨叽的你早晨都做不着好梦!”

干红又翘起二郎腿,眼睛去看从桌上抓起的画报,说:“我不嫁人。干吗非得嫁人?”

男人被干红这句话问得怯起来,又仓猝粉饰,收回拄在墙上的手,极力站站好,说:“熟谙?才熟谙。我是说,你一个……我深思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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