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道顿时一愣,纵是他脸皮厚过这顾云城城墙,听到这话,神采也不由微微一红。他立即收转意神,嘲笑道:“照啊,既然此次剿除倭寇我是做了一件功德,你们要在此时杀我,当然说不畴昔!废话少说,我方甘心让出统统地盘、财帛和军士,而你方也不成趁人之危,于此时伤我性命。至于我们之间的恩仇,尽管留到中秋之夜的‘太湖讲武’再算,这笔买卖成还是不成?”

当下谢贻香只得望向一旁的得一子,看他是何意义。得一子还是紧闭双眼,却仿佛知伸谢贻香正望本身。他当即嘲笑一声,淡淡地说道:“狗贼化身千万,此时取他一命,又有何用?”谢贻香顿时觉悟过来,暗骂本身胡涂,竟忘了言思道另有“身外化身”这一神通,不由眉心深锁。言思道已哈哈一笑,说道:“知我者,小道长也!”

谢贻香被他说得有些摸不着脑筋,只得冷哼一声,不做理睬。言思道已转头向得一子笑道:“而得一子道长身为鬼谷一脉的传人,此番在青田县的囚天村中,曾和我联手与青田天先生三方博弈,最后却不幸得胜。遵循博弈前大师的商定,小道长和我便得替青田先生办一件差事,那便是将这场倭寇之乱延至一百五十年后,是也不是?以是本日之议,小道长天然脱不了干系,乃是以这场商定的局中人身份列席。”

但正如言思道方才所言,此番他毕竟破贼有功,竖出了一面“保家卫国”的忠义大旗,真要在此时取别性命,不但有违江湖道义,本身也多少有些狠不下心肠。

目睹得一子和先竞月这般态度,谢贻香也只得作罢,不由狠狠瞪了言思道一眼,心中暗生闷气。言思道心中吊挂的大石落地,仓猝连吸几口旱烟,笑道:“甚好甚好!买卖既已谈成,那接下来便该说说本日的闲事了。依各位之见,眼下顾云城里这八百余名倭寇俘虏,该当如何措置是好?”

谁知座椅上的得一子双眼紧闭,对言思道的话全然不做理睬。言思道讨了个败兴,只得尴笑几声,答复道:“我要甚么?嘿嘿,当然是要散财保命了!倭寇之事虽已告终,但我还得留着这条性命列席中秋之夜的‘太湖讲武’,倘若我这个‘流金尊者’不能参加,试问神火教高低岂不是群龙无首了?而你们三人,一个莫名其妙地要找我报杀父之仇,一个口口声声说我欠他一刀,另有一个更是摆了然要和我作对一辈子,至死方休。眼下倭寇既灭,正所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只怕转眼间你们便要翻脸无情,脱手取我性命。以是本日我代表恒王一方表白态度,甘心白白忙活这一场,当然是因为我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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