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家那又暖又软的手背悄悄贴过来,紧接着又贴到了她本身的额上,此情此景落在云烈眼中,竟仿佛是本身与她额角相抵了似的。
这段日子的来往下来,她对云烈、对昭王府、对临川军的观感都是极好的。这群人既有贩子传言中的“清正朴重、英勇刚毅”,暗里里又热忱新鲜、豪放义气,都是些值得交心的纯澈之人。
掌柜们当然不知罗翠微迩来在策划甚么,只是听她的叮咛在等她回话,以决定开春时是否如往年那样,按例收买北线商路所需的货色。
若非罗家已到了危急关头,她一点都不想开这个口。
这下不但罗翠微瞪大了眼睛,连夏侯绫也惊得眸子子都几乎落出来——
就连云烈也少了之前的冰脸以对,偶尔还邀她一道下个棋斗个叶子之类,有一回在熊孝义就喝大了无人热场时,还主动与她闲谈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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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卓家二姨便是再想借题阐扬,也挑不出个“人赃并获”的由头,只能活生生吃下这闷亏,叫那张文平临时躲在家中避祸。
罗翠微这才明白他话中的意义,点点头,随口笑答:“好的,那我后天再来。”
他们之间原就只隔了不敷半步的间隔,两声交叠的阿谁刹时,刚毅中透着凛冽与温热里裹着清甜的两道气味不测绞缠在一处。
“嗯,阿谁……”云烈清了清嗓子,像是有满肚子话没想好该如何说,一时欲言又止。
虽不过只一呼一吸间,浅浅白雾就消逝殆尽,可那昙花一现般的气象透出的含混瑰丽,就像被文火和顺烘烤过后又沾了点白糖霜的羽毛尖,玩皮而骄横地在云烈的心上来回轻扫了几下。
罗翠微并不知贰心中已蜿蜒盘曲地攀了十八道弯,只是见他神采古怪,俊朗刚毅的浅铜脸颊上暗浮起可疑的赭红,当下心中一惊,想也不想就微踮了脚尖,抬起手背探了探他的额温。
满内心甜得都快齁得他浑身有力了,姜汁算个鬼啊?
“随你随你,”罗翠微抖抖索索地喝了一口参茶,毛躁躁地回他,“只要你别把我说死了,如何跟人说都行……哦,对了,来的是谁?”
可她还是一点掌控也没有。
她将手收回来,又贴在本身的额上试了试,两下对比之下得出结论:“殿下怕是被风扑着了,像是有些烫。快回寝殿歇着,再让人煮些姜汁喝一喝。”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荒诞奇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