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甚么事?”张寒时抬抬眼皮,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问。
循声出来察看的邓密斯,不谨慎目睹这一幕。她没有出声,抱着仍在昼寝含混中的小家伙张乐,又悄悄地退了归去。
“没甚么其他的事,就请你分开吧。”
“宝贝儿,爸爸在这里。”叼着烟,张寒时还没来得及点上,他身上衬衣也皱巴巴的,头发混乱,倒有几分颓废落拓的美,哈腰抱起宝贝儿子,他亲了亲小家伙肉嘟嘟的脸。
邢飞高壮威猛的身材绷紧,这个像座沉默铁塔的男人,这时仿佛有些局促。看到张寒时浑身湿漉漉的模样,他乌黑的国字脸上,两条浓眉拧起,纠结,终究改口说道:“张先生,如果便利的话,我想请你去看看大少爷。”
“寒时少爷……”
林森收回嗤笑,底子不痛不痒。他隔着一道车门,乌黑眼神如爬虫普通,湿冷,贪婪,充满了赤、裸的欲、望。
从之前到现在,林森对他的态度就没变过,说出的话里带着毒,非要刺上他两句才高兴。张寒时站在瓢泼大雨里,淋得像落汤鸡,表情本就不好,这时更懒得理睬他。
隆冬的气候,一个身材安康的成年人,实在就算淋一点雨也没甚么,张寒时却生生打了个寒噤,潮湿、阴冷、冰冷砭骨的感受,又像幽灵般胶葛上他。
车窗降下,内里的人倒是张寒时毫不想再见到的。
门开了,张寒时走出来。
张寒时听到脚步声分开,他背靠门滑坐在地上,蜷起膝盖,将身材缩小成一团。他保持着这个姿式一动不动,好久好久。
邢飞愣住,接着,他想起刚才部下人的陈述,神采顿时变了,“不是的……张先生!你曲解了,大少爷他――”
他的头发还滴着水,一绺一绺,如同乌鸦羽毛般,黏在他的脸颊与额际,他的手指枢纽因用力而惨白,几近透明的皮肤下,淡青色筋络清楚可见。他的神采安静而又哀痛,叫人看了,忍不住连心都为之揪紧。
心中烦躁感更甚,仿佛有甚么在催促张寒时阔别这里,他昂首,又看了眼内里,终究下定决计。起家买完单,快步走出咖啡馆,天空中,麋集的雨点也在一刹时从四周八方囊括了他。
“对不住,我现在不便利。”固然匪夷所思,张寒时摇点头,仍尽量规矩地回绝了,“叶先生与我非亲非故,我对他的私糊口也并不感兴趣,这类事……我想你还是另寻高超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