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路伯伯是等着呢。”
石头:“我留在作坊上不可吗?”
三娘:“这会儿还没开呢不过快了,等来岁麦子一收上来,铺子是现成的。”
三娘看了他一会儿:“你如果不感觉委曲,那就还留在作坊吧,定州让葛小五去。”
葛先生笑了:“倒是有自知之明。”
三娘:“也不是不可,就是感觉有些可惜。”
三娘:“那是,人贵在自知。”见中间陶炉上的水滚了,取下泡了两盏茶端了过来,一盏递给先生,一盏递给了石头。
石头:“耙犁是甚么?”
三娘嘟囔了一句:“我那里搅合了。”嘴里说着却也站起来走了。
二娘白了她一眼:“这话你跟爹娘说去。”见她过来伸手一把拉着她走了。
二娘:“话是这么说,可路伯伯没开口就还是两家。”
三娘:“等着看我们跟周记这头一回过招儿的成果。”
石头看了看三娘的脚,公然鞋上捆了一圈麦草,因而去抽了些困在鞋子上,试了试不由道:“果然不滑了。”
先生正跟石头下棋,作坊里放了年假,伴计工人都家去过年了,石头也得了空,常过来跟先生对弈。
二娘猎奇的道:“你让石头想甚么?”
三娘眨眨眼:“或许,我做梦的时候去过也未可知。”说着伸伸手:“下雪了,这是本年的第三场雪了吧,这场雪若能下到明天,我们地里那些麦子便不愁好收成了,只要有了好收成,定州跟青州最好的冬麦就都攥在了我们手里,过了来岁,我们常记才算真正在青州站住了脚。”
三娘:“倒个茶罢了有甚么辛苦的,比不得你,这一年在作坊上劳心劳力真是辛苦了,对了,我跟小舅筹议好了,来岁你们几个掌柜管事都入常记的身股,今后除了月钱另有分红,今后常记的买卖越好赚的越多,你们拿的也多,如许才公允。”
三娘:“这话我可不信,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会儿说不娶是没有瞧上眼的,等瞧上了恨不能明儿就把人娶回家呢。”
石头站起来:“那石头先告别了。”
石头:“不成惜。”
三娘出去扒头往棋盘上瞧了瞧:“石头这一局你又输了。”
正说着,二娘在岸上喊了一嗓子:“刚娘说远远瞧着河面儿上有个穿红衣裳的,让我来瞧瞧是不是你,果然是你这丫头,快着上来,掉下去可不是玩的。”
说了几句话叮嘱葛有庆好好养着,一家子方出来往别家拜年去了,三娘觑着空跑到先生哪儿去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