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怒不成遏,不依不饶地诘问:“那究竟是何人所为?”

贾诩瞟了眼这架式,又见吕布中气实足,精力抖擞,知他在最为爱重的智囊祭酒归位后,也跟着规复了过来,便施施然先行请辞,明摆着稍后再细细清理。

燕清与他施礼道别,进了内厅旁的隔间,也就是被临时设置起来的浴室,见到久违了的热气蒸腾的浴桶,心中的打动仅亚于方才见到吕布时的那般。

不知为何,见吕布的高兴之情如此露于言表,固然很不应时宜……燕清的心不由得就软了。

只消晓得吕布是去了城外,燕清即便不动脑筋都能猜出,他定是去刨那叛军之将李肃的野坟,要亲身去鞭尸出气了。

没走出两步,干脆改疾走为跑,转眼就冲到了燕清面前。

吕布死拧着入鬓剑眉,仿佛未曾听到这句不痛不痒的酬酢,兀自将如出鞘的刀刃般锋锐的视野,紧紧地钉在了燕清身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似的屏息细看,仿佛在研讨这究竟是活生生的真人,还是栩栩如生的假货。

不等张辽开口来报,吕布忽有所觉,鹰隼般锋利的目光刹时扫过来,冷冷地在他们身上掠过,又面无神采地收了归去。

时隔大半个月,终究能再次见到自家主公,即便正一脸不耐烦地听一旁的贾诩说话的吕布胡子拉碴,侧脸的神情阴霾凶悍,燕清也只觉他英姿飒爽得仿佛自带滤镜,内心禁不住一阵阵欢乐。

刚筹办打号召的燕清:“……”

燕清无法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清自视太高,明知肃非善类、只当他作可用之才,自请作那督军,却未能防肃行兵变之事,有负重望,自是己误判之错。”

燕清不由看了眼盛满热水的木桶,又冷静转头,与他面面相觑了会,试图用眼神表示他该出去了,但是未果,又实在不知吕布葫芦里在卖甚么药,便暖和笑问:“主公但是有事,欲马上叮咛于清?”

哦。

等燕清费了一番工夫,让这些个热情的大夫挨个评脉查抄,最后又围在一起会诊一通,得出他的确病愈的结论后,差人去账房取来报答,好将被聚来的他们给打发了,才有闲暇想起吕布不在此处。

欢愉这类情感老是极具传染力的,燕清不由自主地也笑得更光辉了一点,眉眼弯弯地反复:“主公睿智,的确是重光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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