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只想着本日应了云义的话,心口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现在他这般的窘境,满是她一手形成的。倘若不是她将遗诏拿给祁王,本日他还是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高贵如此。
她胸口有些闷,便道:“臣妾奉养皇上换衣,您快安息罢,明日指不定那些人又如何难堪我们呢。”
绿萼才想到,那日璟王送李胤觉得美人,只怕定是面前这个清秀才子罢。李胤的眼在绿萼身上逡巡里半晌,见她并不大碍,本来悬着的心倒放下了大半。
江南的夜晚比都城的要静,却多了几分柔意,草长莺飞的让人沉沦。院内更愈发的安静,唯闻流水潺潺之声。云义拢了拢袖子,只说:“新皇欲要阮绿萼,还望您能相送。”
“元凤见过姐姐。”那女子眼角有泪痕,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意,只怕刚才哭的人是她罢。
绿萼的泪不竭的落了下来,落在不怕水的鲛帐上,一滴一滴的似鲛珠滚落。
云义不由得愣住,却见李胤的眼睛如同阴司里索命的恶鬼普通,可怖之极。不由得急道:“她是你最爱的人,你如何如此待她?”
待他们出去后,绿萼的目光落在元凤的身上,却闻声那女子亦在瞧着她,见着绿萼在盯着本身瞧,不由得道:“平日便听闻姐姐,现在见了果然是长了见地,亦不知人间竟有如此的美人,难怪连云将军都为了您斩杀两人。”
在她的身后,幽深的寝殿帷幔低垂,透出淡淡的灯影,浓厚的药味覆盖着全部屋内,便是连本日连杀二人留下的血腥味都闻不到了。终究大夫从帐幔深处慌镇静张的走了出来,脸颊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青色的袍子上。
绿萼冷冷的瞧着她,很久方才嘲笑道:“标致的话便不必说了,我晓得你的心机,你不过是为了找到传国玉玺罢了,我只奉告你莫要再痴心妄图了,他不会给你的。”
“他是朕的皇贵妃,岂能拱手相送?她便是死,亦要死在朕的身边。”
“但是又能如何?我莫非要叛变我的夫君不成?我只愿与他同生共死。”
屏风后的人听闻动静猛地出来,绿萼只见李胤身边是一个一身碧绿衣衫的女子,样貌算不上绝艳,可亦是难掩的一种清秀之气,如同开的鲜艳的水仙,带着赏心好看标美。
绿萼直听到死字,心口好似被锋利的匕首划过普通,哭的愈发的短长起来。他挣扎着坐起来蹙着眉,捧起她的脸,替她拭着脸上的泪珠儿。
思及那凶恶的一刻,她发急的仿佛丢掉了半条性命普通。此时如果他有个好歹……蓦地一个寒噤,细白的牙齿咬住了嫣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