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瑶深觉得然。
是如许吗?沁瑶悄悄皱眉,僵尸无形有质,从五牛山行到长安城内,不管如何讳饰行迹,难保不被人给撞见,继而掀起轩然大波,怎会像现在这般悄无声气。
“五牛山?”裴林有些奇特,“西郊那座五牛山?未曾去过。”
夏兰的声音一寒,不屑道:“娼门之女天然入不了你的眼,可良家女子岂是等闲能挑逗的?就拿那位瞿家小娘子来讲,你本日既然存了心秘密戏弄于她,就不怕人家自此赖上你,非得让你娶她不成?”
“大郎。”裴林微带着愠意看向儿子,“这位是青云观的清虚子道长,惯会捉妖除祟的,我们府上克日闹得这么凶,你母亲前些光阴探听到道长的大名,本日特请了道长来家中察看。”
沁瑶心中一动,忙转头往镜中一看,悄悄等了半晌,镜中却再未呈现先前的黑雾,只映出裴公子带着几分迷惑的愤怒面孔及清楚可辨的表面身形,他灵魂清宁,浑然不见异象。
裴氏佳耦不明白清虚子为何好端端将法器转向儿子,惊奇不定道:“这是?”
裴林微微一怔,旋即面露欣喜道:“可不是!昨夜自入眠后便一觉睡到天明,半途未曾醒转,更未曾梦魇,道长,您公然身负神术,名不虚传呐,裴某好生佩服。”
一上青云观的马车,师徒三人的脸全都垮了下来,规复了凝重。
又转头对清虚子笑着做解释:“我家大郎在沧州大营里厮混了一年,想来营中练习非常辛苦,性子变得狷介了很多,言行失礼之处,还望道长莫要介怀。”
清虚子先见他语气不善,仿佛一副找费事的模样,本已意动,此时听了裴林这番解释,也不接茬,施施然转过身,用广大的袍袖拂了拂无涯镜。
夏芫听了这话,脑中先空了一瞬,好一会,抚焦急剧跳动的心口,缓缓往内走去。
沁瑶见清虚子句句意有所指,内心更加惊心,刚要开口细问,裴林带了几名主子急仓促过来了,“道长,如何?可曾捉到那邪物?”
沁瑶眼睛望着门外那黑沉沉的三元巷,头上汗意蒸腾,身上道袍如同湿透的册页,将她整小我严严实实地裹住。
小厮们昂首见了她,忙要进内通禀,夏芫止住,问:“二哥起床了吗?若还在安息,莫去相扰。”
韦国公府。
她一边拭汗一边暗自奇特,这等盛暑天,那僵尸只怕在长安城捱不过半日,便会收回冲天腐臭,究竟是如何做到来去自如,不惹人侧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