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头瞪眼,“你管我?”
不谙世事的小尼姑点头,脆生生道:“何蜜斯就住在我们庵堂前面的禅房里,此次施粥也是她主动跟庵主发起的。”
女人紧紧攥着勺子不放手,和他争论起来。
“凡文武朝参官、玄衣卫当驾官,亦领牙牌,以防奸伪。以象牙为之,刻官职于上。
姜穗宁点点头,又道:“我看她长得和我一个亲戚有点像,她家仿佛也姓何,你晓得这位何蜜斯叫甚么吗?说不定她们是一家人呢。”
姜逸冷着脸大步上前,一把将男人手中的碗夺下,使巧劲拧着他的胳膊,把他押到了一旁的空位上。
“哭甚么!”男人不耐烦地转头呵叱,“没用的东西,让你们用饭也是华侈粮食。”
他疏忽了女尼的劝止,持续霸道地往前横冲直撞,很快就挤到了步队最前排,咧着大嘴催促那名戴面纱的女人,“从速给我盛一碗,要稠一点的,饿死了。”
女尼见她穿着斑斓,面貌明艳,猜她是京中高门大户的蜜斯,连声伸谢。
他有些惊奇,下认识地开口:“你……”
牙牌字号,公、侯、伯以勋字,驸马都尉以亲字,文官以笔墨,武官以武字,教坊官以乐字,入内官以官字。
金粟庵里修行的都是女尼,庵主和她们商讨过,决定优先给老幼妇孺施粥,极力帮她们活下去。
女人握着铁勺的手却没有动,沉寂的眼眸清凌凌地看着他,调子不高,态度却很果断:“前面列队。”
姜逸快步上前扶了一把,只是角度没找好,二人都不受节制地向后摔去。
“哎,你放开——”
男人双手用力一拍桌子,眼露凶光,“小娘皮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给老子吃的!”
姜逸在江南时已经见过了很多食不充饥的哀鸿,可常常还是于心不忍。他搀着一名头发斑白的老妇起家,语气暖和:“大娘,您家是哪儿的?走到这里吃了很多苦吧?”
她手上行动不断,一边跟中间年青的小尼姑探听:“刚才那位戴着面纱的女人,也是像我一样过来帮手的吗?”
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恶相的男人,正霸道地扒拉着步队中的老弱妇孺,不断地往前挤。
“各位大娘大嫂,你们别如许,先起来发言。”
肥大的孩童被推搡被惊吓,瘪着嘴巴哭了起来。
男人发了狂似的,狠狠推了那女人一把。
女人微微抬起下巴,“前面列队,另有,去给被你吓到的孩子报歉。”
女尼面露不忍,低声道:“那些青丁壮有把子力量的,身材也好,捱一捱也能撑住。但是这些老弱妇孺……如果没人管,她们就真的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