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倩影袅袅婷婷进了门,冲着姜穗宁挑衅一笑。
姜穗宁不忍心让她绝望,强打起精力喝了药,“我想睡会儿,你去忙吧。”
韩延青握着敬爱之人的手,满眼都是密意。
韩凌雪怜悯又讽刺地看着她:“若不是看在你娘家有几两银子的份上,三郎如何会娶你这个卑贱商女?”
姜穗宁垂着眸,眼底一片冰冷。
恍忽间,她仿佛甚么都明白了。
枯瘦的指尖不住颤抖,她猛地昂首:“为何?”
没想到明面上的姐弟身份,竟成了二人偷情幽会的挡箭牌!
“大嫂说得对。”另一道轻柔的声声响起,“序哥儿一贯灵巧听话,不会给你添费事的。”
“你少说两句吧。”韩老夫人白了王氏一眼。
她早就看姜穗宁不扎眼了,一个攀了高枝的商户女,还敢带那么多嫁奁进门,底子没把她这个大嫂放在眼里!
“阿雪,我们终究能光亮正大在一起了。”
彩秀尖叫着扑过来,姜穗宁的认识却已经恍惚……
“不可,序哥儿是三房的孩子,如何能送去别处?”
侯府四蜜斯韩凌雪,韩延青同父异母的姐姐,可她如何会是韩序的生母?
十八岁的探花郎,少年漂亮,意气风发,只是眼神比韩延青还要冷酷,“你底子就不是我母亲,若不是你占了侯夫人之位,我生母又如何会知名无分,受尽委曲,都是你害得我们骨肉分离,一家不得团聚!”
廊下叽叽喳喳的画眉鸟唤回了姜穗宁的思路。
韩老夫人也游移了,序哥儿将来要担当侯府家业的,真被姜穗宁教坏了如何办?
韩凌雪目光落在姜穗宁手边已经空了的药碗,隐蔽地勾起唇角。
姜穗宁看清来人,心神俱震,脱口而出:“凌雪?”
王氏神采一变,她夫君便是老侯爷的庶宗子,姜穗宁这话岂不是在讽刺她?
彩秀赶紧起家,“见过侯爷,大少爷。”
韩老夫人耐烦垂垂耗尽,又旧话重提,“姜氏,我承诺三郎娶你进门,就是看在你家子嗣畅旺,能为侯府开枝散叶的份上,不然以你的出身,是千万进不了侯府做嫡子嫡妻的。”
韩凌雪骂得对,她就是个辛苦为人做嫁衣的蠢货!
韩老夫人咳嗽一声,“凌雪只是序哥儿的姑姑,总不能照顾他一辈子,还是你这个嫡母名正言顺!”
她没好气道:“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那你说该如何办吧?”
姜穗宁接过翻开,偌大的“休书”二字夺目刺目。
正因如此,哪怕结婚后韩延青对她冷酷至极,从不进她的卧房,姜穗宁也从无牢骚,只是经心极力,做好老婆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