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带了两个小丫头到一石后,也不如何样,只问他二人道:“自我去了,你袭人姐姐打发人瞧晴雯姐姐去了未曾?”这一个答道:“打发宋妈妈瞧去了。”宝玉道:“返来讲甚么?”小丫头道:“返来讲晴雯姐姐直着脖子叫了一夜,本日夙起就闭了眼,住了口,世事不知,也出不得一声儿,只要倒气的分儿了。”宝玉忙道:“一夜叫的是谁?”小丫头子说:“一夜叫的是娘。”宝玉拭泪道:“还叫谁?”小丫头子道:“没有闻声叫别人了。”宝玉道:“你胡涂,想必没有听真。”中间那一个小丫头最聪明,听宝玉如此说,便上来讲:“端的他胡涂。”又向宝玉道:“不但我听得逼真,我还亲身偷着看去的。”宝玉传闻,忙问:“你如何又亲身看去?”
宝玉又至蘅芜苑中,只见沉寂无人,房内搬的空空落落的,不觉吃一大惊。忽见个老婆子走来,宝玉忙问这是甚么原故。老婆子道:“宝女人出去了。这里交我们看着,还没有搬清楚。我们帮着送了些东西去,这也就完了。你白叟家请出去罢,让我们扫扫灰尘也好,今后你白叟家省跑这一处的腿子了。”宝玉听了,怔了半天,因看着那院中的香藤异蔓,还是翠翠青青,忽比昨日好似改作苦楚了普通,更又添了伤感。冷静出来,又见门外的一条翠樾埭上也半日无人来往,不似当日各处房中丫环不约而来者络绎不断。又俯身看那埭下之水,还是溶溶脉脉的流将畴昔。心下因想:“六合间竟有如许无情的事!”悲感一番,忽又想到去了司棋,入画,芳官等五个,死了晴雯,今又去了宝钗等一处,迎春虽尚未去,然连日也不见返来,且接连有媒人来求亲:约莫园中之人不久都要散的了。纵生烦恼,也无济于事。不如还是找黛玉去相伴一日,返来还是和袭人厮混,只这两三小我,只怕还是同死同归的。想毕,仍往潇湘馆来,偏黛玉尚未返来。宝玉想亦当出去候送才是,无法不忍悲感,还是不去的是,遂又低头沮丧的返来。
众幕宾听了,都忙就教是系多么妙事。贾政乃道:“当日曾有一名王封曰恒王,出镇青州。这恒王最喜女色,且公余好武,因选了很多美女,日习武事。每公余辄开宴连日,令众美女习战役功拔之事。其姬中有姓林行四者,姿色既冠,且技艺更精,皆呼为林四娘。恒王最对劲,遂超拔林四娘统辖诸姬,又呼为。んを将军。”众清客都称“妙极奇异。竟以。んを下加。将军二字,反更觉娇媚风骚,真绝世奇文也。想这恒王也是千古第一风骚人物了。”贾政笑道:“这话天然是如此,但更有可奇可叹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