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退了厥后只会哈哈的陈太医,明德帝搓着下巴深思了好久,湛莲见哥哥那当真的模样,忽地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学也得学,听话。”湛煊板起了兄长面孔。
“这……”气脉浅是深闺令媛的通病,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是比农家妇人娇弱很多,这话儿太医怎好直言,只能说道,“朱紫令媛之躯自是娇弱了些,常日里易染风寒等症,如果能多多走动,应是能改良些许。”
“我好端端的,你叫陈太医来做甚么?”
湛煊勾了勾唇,食指一弹,将放在书桌边上的字帖挑落一边,湛莲没好气地瞪他,将其收回原处,只是刚摆放好,湛煊长指又挑,此次飞得更远,直直到了桌子中心。湛莲深吸一口气,警告一句再次将字帖放了归去。湛煊笑眯眯地看她一眼,竟然大手一挥,将一叠字帖全弄个七零八乱,湛莲闭了闭眼,拿了一本字帖就扔他。湛煊稳稳接住,哈哈大笑。
湛莲拿回湛煊手中纸页,与桌上整齐摆放的一页页经文一同清算好,又洗洁净墨笔,将其挂回本来的位置,将砚墨挪正整齐,这才看了看净划一的紫檀雕龙弯腿大书桌,对劲地点了点头。
二人闹了一场,湛煊这才消停下来。他赔了好几个不是将气鼓鼓的湛莲哄高兴了,转眼却见他让人送出去的当归乌鸡汤还摆放在那儿,揭盖一看,倒是一口未用。
秦秀士与御书房宫仆听得天子可贵的畅怀大笑,不免惊奇面面相觑。
湛煊皱眉,“你怎地没喝鸡汤?”
“我不学,我不学。”湛莲最怕就是练工夫,又累又苦,整日弄得汗澄澄黏糊糊的,肤儿得燥上非常。
“你忘了,奴婢们也不晓得提示么?”湛煊不悦更甚,扬声就想叫人出去领罚,湛莲忙制止了他,“提示了,是我没在乎罢了,别又怪别人。”
湛煊接过一看,不测挑眉,“怎地还在抄经?”他原觉得她不过是想得她母妃信赖,继而让他瞥见笔迹,只是现下他们已相认了,她如何还做着曾非常讨厌的事儿?
湛莲扁嘴,她现在名义上不过是个六品小官的夫人,如何还要似公主那会的不让见人。
“那敢情好。”
湛煊将她的小嘴拧了一把。
湛莲作势拿起镶金边的瓷勺,正要往碗里舀却被湛煊禁止,“汤都冷了还喝甚么,先换一碗热的来再喝。”
“我也学秦秀士,到外头伴驾。”这秦秀士其貌不扬,原是因才德兼备选进宫做了女官,天子赏识她博学多才,便留了她在御书房中服侍,还将她嫁与了前廷带刀领军叶禄为妻。